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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瞳孔不住收缩,冲出屋外便拉着外面的奴仆歇斯底里道:“人呢,你把人弄哪里去了!”
“公子……奴才不知道啊……!”
奴仆被他这般要吃人的模样吓得连脚都站不住,院里奴仆接四散开来,避之不及。
苏幕双目赤红,彻底疯了,几人合力拉着皆被打伤,那模样真跟要杀人似的,众人皆不敢再来,纷纷逃命而去。
苏安一时失声痛哭出来,自家公子从来形容整洁,举止端方,如今这般发丝披散,神志不清,模样可怜疯癫。
少奶奶又没了,偌大的府邸根本没人能做主,苏安束手无策只能先跟着众人躲避出去,赶出府去追刚头离开的方外子。
苏幕在院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胭脂,面上神情越来越狰狞可怖。
突然,他看向屋里一动不动,里头慢慢走出来一个人,一身及地的灰色衣袍,偌大的帽檐,遮住了半边脸。
灰衣人看着他,将手中的木簪递到苏幕面前,“您亲手雕的木簪可还记得?”
苏幕看着木簪,一点反应也无,灰衣人但笑不语,“您可是跟了这木簪三世了……”
说话间,手中的木簪便化作一缕烟云,四下散开,片刻后又突然聚到一起,一下冲回苏幕体里,像是骨血归回,魂魄得聚。
悠悠远远的声音似从天际传来,交错层叠却又听的清清楚楚。
“吾此下凡尝恶人之劫,以渡恶人之心,若不能悟得道心所在,便永生入轮回,万劫不复。”
“阿容,此后一别,望善自珍重。”
“连最基本的正直良善都没有,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弟子。”
“多行不义必自毙,公子若是不想自食恶果,还是多加收敛为好,免得……将来遭了业报。”
“阿侧,咱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那些声音如念咒一般传入耳里,一张张清晰的画面一下挤入苏幕本就失了清明的脑中。
周遭仙力大散,空气中气流波动极大,压抑地生不如死。
苏幕一时闭眼只觉头痛欲裂,嘴角微微溢出血来,面色苍白,额角汗湿。
灰衣人被压制地背脊微微汗湿,不住后退几步,强忍着伸出双手作揖,“本座恭迎帝仙历劫归来,不知您可曾尝遍恶人之心,悟得渡法高深?”
说着,面上透着讽笑,“帝仙末过的人都能得偿福报,自有您的福泽庇佑,可惜了那小小阴物,不知帝仙历劫之意,白受千刀万剐之苦……
那一刀刀生受,还真以为替您去了大过,可叹帝仙一遭悟道,便没了她什么事,可真是可怜可惜。
您还修什么道,渡什么人啊?”
周遭仙力越发缠紧,如巨蟒缠绕死物,碾压地周遭扭曲变化。
灰衣人暗暗咬牙死死撑着,这九重天上高山仰止的仙上仙能否一朝入得堕仙门,魔道又能否再生臂助,全在今日这一遭。
不过几息之间,空气里的气流骤停,噬骨压力一下松开,仙力醇厚绵长,丝丝缕缕若春日轻风,无形无影却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苏幕慢慢睁开眼,眼眸清澈不着半染寒意,亦无情无欲无所以求,心如止水清净寂灭,声若清乐蕴藉禅意,“姑嵩,你到魔界也没有半点长进,还在这蝇头小事上计较钻研。”
姑嵩最恨他这般高高在上视他如孩童玩闹的模样,不想这般费尽心思乱他道心,竟半点不为所动,便越发不甘,沙哑着声缓缓道:“那小阴物受了那么多年剐刑,那时可是哭着叫您呢,那一声声可真是天可怜见……
您可要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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