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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母子亲情她珍惜不已,所以一年多来,她把疑虑或隐忧压在心底,就像沉浸于一场不愿醒的美梦。
当雷律师告诉她“沈若臻”
这个陌生的名字,她并不震惊,只觉一阵恍然,甚至仍抱有一丝幻想,问对方有没有恢复一点记忆。
那一天真相揭开,她终于为她的孩子崩溃痛哭。
但她恨的、怨的是她自己,“楚识琛”
死不见尸,她作为母亲却逃避一切,幸福地开始了新生活。
楚太太吸了吸鼻子,说:“其实我明白,派对是小琛要办的,他无辜丧命只怪凶手,不是明章的错,更与你无关。”
沈若臻内疚道:“可我偷了他的身份,一样有罪。”
楚太太问:“你记不记得除夕夜,我们在花园里看烟花?”
沈若臻记得,楚太太曾说楚喆在世的时候
,每年春节都给她放烟花,楚喆走了,她就看别人放的,反正一样漂亮。
他当时很佩服楚太太的豁达心性:“你说事情好坏,在于自己怎么想,日子也在于自己选择怎么过。”
“我在亚曦湾望着吞没小琛的大海,我就想……”
楚太太说,“假如没有把你救上来,那一晚我会是什么样子,这一年
多我又会怎么度过?”
沈若臻交握的十指绞在一起,挤压得泛白:“那你后悔救我吗?”
楚太太看着他,看着这张和“楚识琛”
一模一样的脸,她想再豁达一次,给彼此一个机会。
“也许救了你,”
她回答,“是老天给我的安慰。”
沈若臻愣住,眼眶霎那红了。
楚太太已经掉下泪珠,滑在腮边,她从皮包里拿出那一张自述书,纸页磨掉一角,她反复看得可以默背下来。
“这样漂亮的字,小琛写不出来的。”
沈若臻不敢忘却见面的初衷,如自述书中允诺的,他道:“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楚太太抬掌托在腮边,捂住了泪滴,说:“可我不怪你,要怎么罚?”
沈若臻鼻酸得厉害,那日埋首项明章的领口,没大方地落泪,此时他来不及擦拭,早已泪盈于睫。
“你骗我有错。”
楚太太道,“但上次在美津楼我答应过,如果你犯了错,我会原谅你。”
——哪个当妈的会不原谅自己的孩子?
前提是母子。
如果楚太太肯原谅他,那是否说明……沈若臻松开双手,微颤着抓住了膝头。
他紧张得无以复加,生怕在自作多情,半晌,忍耐多日再度叫出了口:“妈……”
楚太太这次应道:“我该怎么叫你,若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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