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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扔下惊慌的戏班子,横着向西狂奔而去。
东西向的街道,比南北向街道相对畅通一点。
马蹄翻飞,在大路上留下一长串匆忙的蹄印。
他们很快就抵达了长寿待贤街口,附近望楼及时地把最新动态通报过来:三车刚转向北边。
这和张小敬的估计完全一样。
他面色一凛,抄出*,让姚汝能把烟丸握在手里。
他们向北又跑了大概一百步,姚汝能忽然叫道:“是那个!”
在不远处的街口,有三辆马车正停在路口,马头斜斜向东。
它们都是一样造型,轮辐长大,尾轸宽厚,车厢里装着几个大桶,上头用草帘子苫住。
他们没有前进,因为一队从北边过来的厢车,正在笨拙地东转。
街口太小,若是两队马车对向而来,转向同一个方向,必须依次通过。
这队厢车四角挂着六角銮铃,彩板纱幕,旁边还有几个高头大马的护卫,想必是几家贵胄女眷结伴在西市买完东西,回返东城。
按照《仪制令》的交通规矩,贱避贵、去避来。
那三辆马车什么旗都没挂,身份低下,只能乖乖让行。
张小敬抽打马臀提速,迅速接近。
这三辆马车是斜向而停,所以从后方能看清车夫的侧影,独眼里很快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正是这个人,在修政坊用刀旋掉了他的肉,然后挟持着闻染逃掉了!
就像是有感应似的,张小敬一接近,他也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两人恰好三目相对。
麻格儿先是陷入一瞬间的惊愕,旋即大喊一声。
三辆车里钻出五六个狼卫,用水瓢和木盆泼出一大片漆黑的石脂油,然后一个人把松枝火把丢下去,地面登时燃烧起来,形成一道不算太高的火墙。
看来他们对靖安司可能的追击,已经有了准备。
张小敬并不畏惧,可是马匹却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前蹄高抬,怎么也不肯跃过去。
趁着这个当,三辆马车猛然启动,不顾前方厢车还在转向,恶狠狠地撞了上去。
以正面撞击脆弱的侧面,厢车立刻被轰隆一声撞翻在地。
一时间,车内女眷的尖叫和辕马嘶鸣混杂在一起。
周围的护卫全蒙了,长安城里何曾见过这等穷凶极恶的车夫?
有护卫还要扯住缰绳理论,麻格儿杀性大发,掏出匕首,狠狠地捅死三名护卫和一个女眷,然后让马车后退几步,朝前再顶。
张小敬一看坐骑已不堪用,翻身下马,双手护住脸部冲火墙穿了过去。
身后的姚汝能一看判明了敌踪,毫不犹豫地扔出烟丸,然后抽刀扑了上去。
黑色和黄色的烟雾纠缠一处,直上天际。
张小敬穿过火墙后,眉毛头发都被燎着了,皮肤生疼。
他顾不得拍灭,勉强睁开独眼,看到麻格儿那辆车已经顶开了侧翻的厢车,向东边移动。
后面两辆车也相继加速,准备逃离。
他紧跑两步,跳上那辆侧翻的厢车顶上。
车内的女眷正要从里面钻出来,却被张小敬一脚踏到脑袋上,惨号一声又缩回去了。
护卫们纷纷发出怒吼,可有前车之鉴,都不敢过来。
张小敬站在车厢上,利用高度向前高高跃起,恰好落到第三辆车的车尾处。
那宽大的尾轸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落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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