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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再也无法随便出国,也许将身败名裂,或者得重新换个身份,不再用李竺的名字过活……
对未知的恐惧是真实且沉重的,她也能理解傅展的心情,这并不好选,他们又不是专业人员,只是倒霉被卷入的平民,真要说的话,其实并不承担这种义务——
但——
李竺忽然有点想笑:想那么多干嘛?傅展的犹豫是肯定的,但他难道真希望由她来为他选?她的意见什么时候这么重要过?
“你会举棋不定,其实就是有倾向了。”
她说,“只是想有人为你说出来而已,傅展,你不觉得,这样做有点矫情吗?”
这一针尖锐得有点过分,不像是李竺平时的为人,傅展微微跳了一下,先有些不快,之后又不无释然地一笑。
他是聪明的,被戳穿了就不会继续装傻。
“那你呢?就真的由着我闹?”
他问,像是故意在挑刺。
“你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我——我什么都好,你说要怎么,我就跟着你,一路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李竺说的是心里话,她其实现在也有些乱,去开罗去罗马,都有诱惑力,傅展有倾向她也就乐得不去多想,只是仍隐隐不安,这决定后果太重,他们又决策得过于草率。
不过,话说回来,这旅程中什么事不是如此?从来都是性命攸关、顷刻之间。
“听你的就是了,我能有什么主意?”
“呵,这会儿又听话了。”
“不是说了吗,上帝爱坏男孩。”
李竺说,下了决定她也就渐渐平静了。
“你说过,我们会一起活着回去的——我当然信你。”
她转过头看着傅展,眼底带了点微微的笑意,傅展望了她一会,却像是不堪承受似的,猛地把头扭了过去。
“好,”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那就走。”
“去哪里?”
“不是说都跟着我?”
言下之意就是别多问,李竺心里浮想联翩:这是要找佛罗伦萨的内线了?也许他和他哥哥私下还约定了什么后手,他打算去碰面拿点补给,还是直接把u盘在这里转移?
从皮蒂宫出去,他们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离景区越来越远,李竺汗流浃背——如果在平时,这点路自然不算什么,不过他们现在可是步履艰难的胖胖一族,顶着沉重的假体,步态改变了,也让行走变得疲倦,腿脚字面意义上重得就像是灌了铅。
不过走得越远她也就越期待:目标这么明确,都没认路的,难道之前已经踩过点?傅展是不是早想好了全盘计划,只是没能下定决心,所以不曾透露只言片语?
穿着假体走路,就像是忽然间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十几斤的衣服穿在身上是什么感觉?走到最后,李竺几乎是在凭意志力移动,她没提叫出租车——佛罗伦萨老城区大概只能步行,这里街道狭小,出租车并不流行,没有地铁,当然公车系统亦不发达,没点腿脚的人是不易来此旅游的。
再说,傅展也许也想要掩盖他们的行踪……
“到了。”
傅展在一间冰淇淋店跟前停住的时候,她的意识都快模糊了,只能迷迷糊糊地反应。
“你要两球还是三球?”
“两球。”
李竺说,她渐渐渐渐地清醒过来,狐疑地看着傅展排队,选口味,然后异常正常地买单。
“给。”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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