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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肃眉心紧蹙,面色愈发冷凝,薄唇微启,这才命守门的士兵放人进来。
夏宁小跑着到他跟前,微微喘息着,在耶律肃开口之前先一步伸出手打住,昂起脸来,气息不稳道:“您先别急着骂人,我来难民营并非胡闹,但得先让我看一眼病患,我才告诉您,手上的方子是否适用。”
耶律肃心下诧异。
夏氏竟然真得过疫病?面上神色严肃,眼神垂下,审视夏氏,“我竟是不知京城里何时起过——”
他还在说话,夏宁竟然绕过他,疾步朝着屋舍密集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后,见他还没跟上,这才停下来转身催促,“将军,您若还有旁的事情,只需告诉我收治病患的地方在哪儿,我自己去。”
她神情急切。
转身太急,戴在头上的风兜帽落下。
她头上盘着妇人发髻,样式依旧简单,发间仍簪着那支绒花。
红梅艳艳,点缀着她面色的苍白。
但夏氏的眼神不见恐慌,擅自离府、逃出京城、前来难民营,做了这些事夏宁仍眼神坚定,对上他亦不曾有心虚之色。
这样的外室,如此陌生。
从前那个惯用邀功、在他面前只会哭哭啼啼的夏氏,究竟是谁。
耶律肃压下眼底暗色,抬脚跨步向他走去。
步子迈的很大,扬起衣袍一角,与她擦身而过时,甚至不曾慢下来,而是冷声扔了句‘追上’。
夏宁无暇去纾解耶律肃的怒气。
一切,只能等到见过病患之后再说。
走到帐篷外时,空气里都漂浮着雄黄粉的味道。
三位太医正瑟缩着肩膀,站在帐外商议药方,个个眉头不解、满脸苦愁,撸的胡须都快撸秃了。
有位太医眼尖,看见耶律肃带着一女子前来。
便知定是那‘寻夫’来的外室。
眼神不免多看了两眼。
未施粉黛、未戴珠簪,素的仅有一支红梅簪子。
却也掩不住眉眼间自然而成的媚态。
当真是绝品。
“将军!”
太医们各怀心思,纷纷拱手见礼。
耶律肃偏头站在身侧的夏氏,嗓音低沉着再一次确认:“你真要进去?”
夏宁被这三位太医暗中打量,又听耶律肃还在与她墨迹,很想翻一个白眼,她不进去的话,冒死来这儿作甚?难不成真是来看他的不成?可当着外人的面,夏宁低眉顺眼,嗓音柔婉道:“还请将军代为安排,让——”
她舌尖略转,粉唇之中吐出一许久不说的词来,“奴家进去确认。”
她这幅模样。
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小院里的夏氏。
一会儿一个性子,她倒是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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