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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鸾像是没有发现深薇在看她,低着头,手指在床单上划来划去:“是呀。
幽鸾累了的时候,阿哥就代我整夜守在这儿,怕你醒来时,身边没有人。”
深薇的心像被幽鸾那柔软的手指触了一样,颤动得厉害。
那颤动里夹杂了那么多思绪,她就忽然迷茫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是吗?……”
一说话就发现声音在颤,于是马上缄了口,低下头默默地吃粥,只是吃了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没有做成他的妻子,不过她也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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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时间,都只有幽鸾陪着深薇。
鱼劫风得知深薇醒后,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仅此而已。
如果幽鸾累了休息,他亦只是在深薇房中,一边阅读天枢宫的典籍,一边不时地转过头看看深薇是否醒着,是否需要他帮助。
他们之间没有多少交谈,只是偶尔四目相对,便足以传递心思。
他们自认识以来便有这样的默契,这样默契,以至于深薇会想得太多。
她害怕那眼神,之前说不清是为什么,如今大概是害怕他看透自己的心思。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看得出自己的心思,却又从未回应过呢?
有好几次深薇想问,那天他去结海楼时,自己也在那之前不早不晚地醒过来,这算不算什么感应?
但是看着他沉默的背影时又没法说出来。
如果他已经有了幽鸾,许多话她便说不出来。
她纵是自己快意吐露了,要叫他如何自处呢。
若是陪在身边的是幽鸾,那就不同了。
她永远有办法找到乐趣,叫自己闲不下来,也叫深薇发笑。
有次给鱼劫风的长衫上绣了一段花边,害鱼劫风以后再也穿不成那件衣服了;或是非要替他做个叮当作响的苗蛮脚环。
她有时也教深薇苗家医术,女红针黹——深薇从未学过这个,毕竟又有什么女红要她亲手去做呢。
然而要是幽鸾教她,她就拾起绣笼装模作样,好堵幽鸾的碎嘴。
她呢,偶尔教幽鸾化妆,只因为幽鸾十分怀念大婚时的漂亮妆面,便将那时的梳妆盒放在深薇房里,要她一步步指点自己匀粉、画眉、点唇,画完了,走出去吓唬鱼劫风。
幽鸾在天枢宫什么活都做,结果天枢宫变成了一个大花圃。
走廊和房间里都摆着各色鲜花,上上下下本来全是幽鸾一个人打理,如今要看护深薇,便总娇气地支使鱼劫风去摘拣洒水——鱼劫风偏也听她的话。
她极喜欢霜棠阁移栽来的那棵海棠树,每发了新叶,她都要说与深薇听。
深薇心里却无奈地笑。
那株海棠树,不过是要鱼劫风偶尔见了,能想起自己啊。
幽鸾这样喜爱它,反叫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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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有半个多月,深薇的伤复原得很快,身体渐渐强健起来,可以在幽鸾的搀扶下下床走动之后,午饭就仍到玉衡楼的厅里吃了。
幽鸾做菜手艺长进也快,只是偶尔做出些辛辣得令人无法入口的云南菜肴来,要责怪她,她却尽力撒娇撒痴,只说实在想家了,事后将那小菜风卷残云地扫空。
据天枢宫的厨娘说,自从教主来了,原本三人五菜,如今四人更要十菜。
这光景如不是遇上欢宴,便是蚀月教也没有的。
深薇在饭桌上好奇问秋扫湖这许多功夫那里来,秋扫湖却笑着说,深薇越发不来宫里坐了,想必是山野粗味合不了教主金口,厨娘和幽鸾忙不过来时,他也去厨间凑凑热闹。
深薇先是一惊,想不到面前的饭菜竟是天枢宫主亲自下厨的成果;随后却又想起什么,道:“劫风却不帮忙?”
她说这话时几乎笑出声来,大约用这样轻快的语气聊起他,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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