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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百里芸委屈地应了一声,萎靡不振地缩进了拓跋猎的怀里。
拓跋猎最见不得别人教训他家小狼,闻言顿时不开心了,冷笑一声道:“我祖父堂堂镇北王,受我小狼一句祖父,尚不曾说一句不是。
在你们眼里,溪桑叫了他一声祖父,反倒叽叽歪歪把我小狼说来说去。
怎么着,觉得沾上我们镇北王府,辱没了你李家和百里家不成?”
“岂有此意!”
李氏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话可是太重了,李家和百里家都是无论如何也受不得的!
想想当时镇北王的威压,和拓跋家善待女儿的恩义,她惊骇之下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辩白,只觉又是羞愧又是难堪!
论地位,人家王府更高贵。
论人情,是拓跋猎从山林里捡回了女儿的小命。
论道理,当时在王府里,也是她自己选择了将女儿留在王府。
可她又是委屈的。
把女儿留在外面并不是她心甘情愿。
拓跋猎如今尚未懂得人情世理,一味觉得这样护着女儿就好。
可等他长大懂事了,溪桑儿名声已毁,再想要好好地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谈何容易?难道要低低地嫁个籍籍无名的凡夫俗子,或者一抬小轿送去王府给他做妾不成!
一片短暂的寂静中,仿佛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的百里老将军突然开口了:“你们离家之后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先给我一件一件地说清楚!”
“儿媳遵命。”
李氏絮絮的讲述中,本就大病初愈的百里芸呼呼地在拓跋猎怀里睡着了,小脸儿枕在他曲起的臂弯里,整个小身子放松地摊在他尚不经事的怀抱里,睡得那么香甜、那么天经地义。
百里敦一边愧疚地听着李氏低低地讲述着过去近一年来发生的桩桩件件,一边时不时神情复杂地看向那边。
自从女儿睡了,拓跋猎小子浑身冷怒的气势仿佛也随之消散一般,随便找了个宽大的座椅,抱着他家闺女斜斜一躺,眼睛慵懒地半眯半阖。
这副理所当然、你们都与我何干的姿态,真不是摆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李氏一直讲到自己回京:“之后的事儿,父亲已经都知道了。
那时媳妇与外面断了联系。
西北那边的事儿,以及猎公子为何带着溪桑去了父亲那里,这几日因溪桑儿病着,媳妇也还没来得及询问。”
百里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敲敲自己椅子的扶手:“猎小子,那丫头该睡的时候马背上依旧照睡不误,吵不醒她。
来,说说。”
拓跋猎懒懒睁开眼,瞧了一眼确实熟睡未醒的溪桑,无所谓地道:“她在我府上半年,我生辰到了。
拓跋家的规矩,男丁十二岁入伍,她就回郡守府了。
新兵三个月营休,李老太爷说准备带她去河间,我便自己带她去了。”
说着斜眼瞟了百里敬一眼:“谁知你个老糊涂,问都不问一声就认错人。”
百里敬却并未生气,反而笑道:“我以家传鹰爪功传你,还一路教授你行兵驭将之法,怎么着,叫我一声祖父,还亏了你了?”
拓跋猎撇了撇嘴没吱声。
李氏心都提了起来,唯恐公爹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此结为儿女亲家的话,没想到百里敬接下来就转了话题。
百里敬肃容转向李氏道:“雀氏之事,是我们百里家对不起你。
今日我让敦儿把你和孩子们都接来,就是要把有些话说清楚,该做决断的就要早作决断。”
李氏面容一敛,垂下了眸子。
百里敦急急开口喊了一声爹,被百里敬抬手止住,并不听他多言。
百里柔和百里辰下意识地屏气凝神,端坐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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