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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乎章家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从最初的兴国公案到如今的军械案,其中症结关窍,魏鸾颇为清楚。
周骊音也没太瞒她,吐了半天苦水,几乎绞破锦帕。
末了,才低声道:“从前你出言提醒时,我还没太放在心上。
如今真碰上这些事,才明白这有多难。
手心手背都是肉,母后跟皇兄自然是至亲,父皇又何尝不是?这事原就错在章家,母后如此执迷不悟,当真是……”
她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寻常骄傲活泼、娇憨任性的小公主,这会儿整张脸都是挎着的,绞着锦帕的指节微微泛白,显然心中矛盾难过之极。
不过她毕竟不是软弱之人。
连日来在宫中的鸡飞狗跳令她满腔憋闷,此刻朝密友说出来,心里稍稍舒坦了些,低声道:“人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话也就只能跟你说说。
鸾鸾——”
她捏住魏鸾的手,神情恳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母后总说我没良心,白眼狼,你身在局外,觉得我这样做可有错处?”
“白眼狼?”
魏鸾低喃,不由哂笑。
当初她与章皇后割裂时,那位也曾这样看她。
如今将这罪名也安到了亲生女儿身上,难道在章皇后看来,这些年母女深情,只是为了养出个朝政上的帮手?
魏鸾斟了香茶,递到周骊音跟前。
“是否有错,我说了也未必算数。
不过长宁,这件事于公该如何处置,明眼人都知道,如今皇后指责你,全是为私情。
你且想想,倘若敬国公府碰上这样的事,我父亲膝下有爵位要承袭,母亲呢,为了让哥哥稳操胜券,不断让舅舅插手内务逼迫父亲,还逼着我徇私枉法包庇罪行。
你说,我当如何?”
“爵位给谁,原该姨父定夺。
姨父并非昏聩之人,表哥若有真本事,自然能得青睐。
否则,若本身没那能耐,靠歪门邪道得来爵位,长远了看,于敬国公府未必有益处。”
周骊音说至此处,也似恍然大悟。
从前许多模糊的念头也在此刻清晰起来——
她不止是皇后之女,更是皇室公主。
昔日国家动荡、强敌环伺时,曾有公主远嫁和亲,韶华之龄便孤身前往塞外苦寒之地,舍了温山软水的安逸之乐,为朝廷谋得友邻,功劳不逊朝堂重臣。
她纵然没这般本事,至少也当以家国为重,而非为私情包庇朝堂蛀蠹。
原本摇摆的心思在这一瞬忽而坚定。
章皇后失望责备的目光淡去,浮入脑海的是永穆帝鬓边花白的头发。
周骊音站起身,长长吐了口气。
在头顶笼罩了数日的阴霾终于散去,她挽住魏鸾的手,终于露出点笑容,“明日是你的生辰,我得去找父皇商量件事,没法来贺你生辰,今日过来不止是诉苦,还有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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