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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容晔的瞳孔猛一缩,叫了下人来重新给她换过纱布。
重新揭开的纱布下,伤口一道道,深深浅浅,像是张开的大大小小的嘴巴。
傅云锦冷汗层层,脸如白纸,在听到上官容晔的话后,脸色更白,几近透明。
“你该好好调养自己的身子,柔儿还有月余日子才能生产,万一你撑不到那一天,叫柔儿如何是好?”
傅云锦冷笑:“王爷请放心,妾身会一直撑到王爷放妾身自由的那天。”
……
大年夜了,已经水蛭取血二十日,傅云锦每过一天,便在床头用簪子刻上一道痕迹。
距离柳新柔生产日子每近一天,她就距离开的日子近一天。
她常常坐在窗边的榻上看着蓝天白云,跟福福说着每只飞过的鸟儿将飞向何处。
前几日起王府就上上下下都忙活起来。
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等着过年。
王府各处都张灯结彩,街道上更是热闹。
据说来了一个杂技表演的商队,分外精彩。
“不看……嗯……不好看。”
小福福低着玩傅云锦给的小木偶人,那是傅文昌雕给年幼时候的傅云锦的,现在成了她的玩具。
她一下一下点着木偶人的小鼻子,在听见经过院落的人嘴里兴奋的声音时,还是会竖起耳朵听,眼里流露出渴望。
傅云锦看福福懂事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福福才多大,就已经这么懂事了。
她来帝京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带着她出去玩玩。
可现在的自己真已经有心无力,现在的她走到院落门廊那都觉得累,更别说还要带一个孩子。
她关上房门,断绝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哄了小福福在屋里玩耍。
福福玩闷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费力将她躺平盖好被子,一番动作下来,手腕鲜血又渗出来。
换过纱布,傅云锦一人来到院子里仰望天际怔怔发呆。
天空依旧晴朗,偶尔有飞鸟划过。
有只小云雀从老梨树上落下,傅云锦慢慢走过去将它捧在手心,一下一下轻轻顺它的羽毛,脸上带笑。
云雀扑腾了几下翅膀,一下飞离了傅云锦的手心,飞到了那株石榴树上。
傅云锦歪头看着它啄自己的羽毛,鸟儿灵动而可爱。
走进梨落苑的冷祈瑞就这么静静看着傅云锦,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傅云锦放走了那只云雀时,他开口说:“云锦,你就这么放手了吗?”
“放手?”
傅云锦回头,“我不该放手吗?”
冷祈瑞踟蹰了一会儿才道:“我说的是三表哥。”
“上官容晔从来就不是我的,我所拥有的只有那短短几月的容天华。”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石榴枝上的云雀上,树枝有刺,枝头上还留有几只干瘪的石榴,像是燃尽火焰的破败灯笼。
雀鸟却毫不畏惧,灵活地在枝间跳跃,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它,“簌”
一下冲向云际,飞出那高高围墙,渐渐消失在天际。
云锦就这么看着蓝蓝的天,风起卷起她的裙裾,祈瑞看着云锦,莹白的脸毫无血色,单薄的身体,纸片人一样,她立在瑟瑟寒风中,似乎就要乘风离去……
冷祈瑞动了动嘴唇,终是忍住没有把话说出口。
云锦,你的痛我明白,你要相信梅花香自苦寒,老天爷终有一天会眷顾你,春暖花开之时,阳光便会照耀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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