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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是错了。
圣经里说,爱如捕风。
果真如此,风,又如何能捕捉得到?
其实盛业琛不算喝的太醉,上车的时候司机问他回哪里他没有回答,司机径直把他往公寓送。
他还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回去,早上出门的时候,陆则灵的快乐表现的太明显了,她甚至搭着胆子给他穿鞋袜,从前的她绝对不敢这么近的触碰他。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头脑不清醒,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他给了她零星的希望。
甚至,他离开的时候,很想去抱抱她,抱抱瘦成那样的她……
这样罪恶又糊涂的念头让他恐慌。
他觉得陆则灵高兴的样子实在是太刺眼了,而他居然还觉得有点心疼,心疼她这么累,这几年,连笑都要压抑着。
人的感情真的是一种罪恶,他几乎不能和她好好相处,除了用最恶毒的语言斩断他们之间的可能,他想不出其他。
人是懦弱的,如他,似乎时时刻刻都会屈从于现实,屈从于他心底那些卑微的渴望。
他为自己生出这样的念头感到可耻,觉得自己很下贱,明明爱的是叶清,却做着卑劣的事,放纵陆则灵进入他的世界。
司机还没走近就停了下来,对盛业琛说:“盛先生,那好像是陆小姐。”
盛业琛什么也看不见,自然看不见陆则灵单薄的身影就在树影的暗处。
她的长发被捋在耳后,愈发显得脸小,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只着一件白色毛衫,瘦得厉害,像一抹没有生气的游魂,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一直看着远处。
大概是以为他的车会从那个方向过来,所以从反方向进来的盛业琛,她反倒没有看见。
一辆和盛业琛同款的车从那边穿过来,陆则灵突然从人行道跳下来,准备去拦车,大概是走近了,看清了车牌,她又失魂落魄的退了回去。
这样的情形,这一晚上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月光微凉,笼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空灵得怕人。
“要叫吗?”
司机有些不忍,这夜里的霜露这样重,她那样瘦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盛业琛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不用了,送我回大宅吧,今天在那边睡。”
……
一连近一个月的时间盛业琛都没有回来。
陆则灵就像古时候等待出征丈夫的留守妻子。
日日做着满桌的饭菜,只盼着他有一天能回来。
她最怕的,是没有这一天。
所有的幻想,希望,贪念都在这无望的等待中被消灭殆尽,挫骨扬灰。
她终于深刻的得到了教训。
盛业琛不会爱她,她永远也不可能因为痴心的守候得到什么,这一切都是报应,是她强得这个男人的报应。
这报应,真痛啊。
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吃着桌上的残羹冷炙。
她有些心不在焉,手蹭倒了做好的干煸藕丝,炸得酥脆的细长散落在平滑的桌面上,像乱了一盘的棋局,和她对弈的人,早已不知所踪,不,也许,从来都不存在这个人。
她一根一根的去吃那些散落的藕丝。
好咸,她太不用心了,给了那样多的盐,咸得发苦,难怪盛业琛不愿意回来。
是她,是她太不用心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一口一口的就着冷得有些发硬的米饭吃着。
她握着筷子的手开始发冷,这冷从指间一直渗透到心里,心脏被一种突如其来如潮的痛楚淹没,她几乎要疼得不能呼吸。
她始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也许,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错了。
错的是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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