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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个音符流出,谢清许的眼睫随之一下一下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陆谨言终于松开手,稍稍后撤:“你来一遍。”
心底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失落,谢清许深吸一口气,将这种奇怪的情绪压下,方才按下琴键。
好在,这回对了。
陆谨言脸色缓和几分,站在他身后开口:“整体来一遍。”
谢清许应声,看向谱子,微微动了动身体,重新开始。
一整首曲子,流畅美妙,一点错没出。
弹完,谢清许看向陆谨言。
陆谨言手插在口袋里,下巴敛着,却站在原地出了神。
明明都已经是一样的曲谱,一样的旋律了,为什么弹出来,还是不像?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一个人终究不能变成另一个么?
哪怕,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谢清许本来以为会从陆谨言的脸上看到一点肯定,就算是没有肯定,也至少是还算说得过去。
可此时,那张脸微微拧着眉,唇线平直,一双眼睛没有半点笑意,只有如墨似海的漆黑冰冷。
甚至,比往常还要沉上几分。
上次看书时,他拿出最后的绘画成品时,他记得,陆谨言也是这样的神情。
所以,他的心结到底是什么?
不等谢清许想出什么,身后,陆谨言忽然无端凉凉笑了一声,走上前,拿着那份琴谱端详几秒,撕了个碎。
他手一扬,白色的碎片洒下来,纷纷扬扬飘在两人身上。
谢清许隔着碎片望向陆谨言:“陆先生……”
陆谨言只是盯着他,唇角扯了个弧度,意味不明的吐出三个字:“可惜了。”
-
盛蔚资本。
一整个公司的人最近大气不敢出,不知道他们顶头上司受了什么刺激,冷的像个行走的制冷机。
每天开会都要逮着人开刀,以前差不多点就能通过的方案现在是反反复复的改,跟专业挑刺似的。
现在非必要,都没人敢轻易进办公室,一定要进,也必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尤其是今天,大早上陆谨言就发了好大的脾气。
此时,办公室门口,项目部经理吐出一口气,这才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一道没温度的“进”
。
项目部经理走进去,头都不敢抬,十二分恭敬的将新方案放在桌面。
陆谨言拿过,靠进椅背里,一页一页翻看。
数秒后,眉间越皱越紧:“给了你们部门一周时间去改,你们就给我拿出这么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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