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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位年轻时即丧夫,自先皇驾崩后,便远居宣州封地的大长公主,府中幕僚男宠无数,很是风流。
这则传闻,常岁宁近日在了解各路权势时,也已听喜儿说过了。
她这姑母,自年轻时便是个不着调的。
常岁宁若有所思,轻抬了抬下颌:“喜儿,搜她的身。”
“你们干什么!”
喜儿很快搜出了一枚令牌,送到常岁宁面前。
常岁安看过去,不禁愕然:“还真是大长公主的人?”
常岁宁看向那女子:“照此说来,你此番跟踪之举,是奉大长公主之命了?”
常岁宁未有喊停,阿澈挖坑的动作便未停,仍有泥土不断迸溅打在女子身上,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府上女郎已到议亲年岁,我奉大长公主之命入京,替女郎先行暗中相看京中权贵子弟,以作备选……听闻常大将军府上的郎君生得俊美不凡又孔武有力,正是女郎会喜欢的那种郎君,就暗中跟着瞧了瞧,一不留神便跟到了此处。
虽有冒犯,但绝无恶意。”
常岁安听得神色大骇,后退两步,一把抱住了自己:“说什么呢……我可不愿意!”
听说大长公主府上的那位女郎是大长公主的养女,也有传闻说是大长公主与男宠生下的私生女……
但不管真相是什么,他都不可能答应的!
短短瞬间常岁安设想良多,已躲到了妹妹身后:“我阿爹可是骠骑大将军,纵然是大长公主……却也不能强买强卖的!”
早就听说这位宣安大长公主做事随心所欲,想来不会顾及他的死活,如此便只能搬出阿爹来壮壮胆了。
见他浑然一副要被人强抢的良家女子之态,常岁宁宽慰道:“阿兄莫怕,此事是真是假且不好说。”
“我所言千真万确!
诸位若不信,可使人前往宣州打听我家主人欲替女郎择婿之事——”
那女子连忙道:“今日之事是我冒昧了,我与诸位赔罪,亦可以我家主人之名起誓,我绝无害人之心!”
常岁宁一时未语,似在权衡。
对方没有害人之心,她如今是相信的——不管出于何等目的,姑母若对府风彪悍的常家人有杀心,便不会只派出这么一个女护卫来送死。
常岁宁未说话,四下一时便陷入了寂静,只有阿澈兢兢业业挖坑的响动。
半晌,那女子眼看那已挖出了半人深的坑,终于忍不住开口商议道:“……能不能先别挖了?”
常岁宁又想了想,才与阿点道:“既是一场误会,那便将人放了吧。”
阿点便将人松开,剑童也收了剑。
阿澈也停下了刨坑的动作。
死亡的阴霾终于散去,女子松了口气。
“……等等,我还没提条件呢。”
常岁安小声对妹妹道。
常岁宁看一眼那深坑:“阿兄现下提也不晚。”
女子无声打了个寒噤:“常郎君请说便是。”
常岁安惊魂不定地道:“我们虽不追究你此番鬼祟跟踪之举,但你回了宣州之后,可不许将我当作什么备选之人呈与大长公主和你家女郎!”
女子点头:“是。”
她答应得很痛快,常岁安却仍不够安心:“不行,你需发个誓……发个毒誓!”
女子沉默了一下,只能心情复杂地举起三根手指,当场立下毒誓。
常岁安这才勉强放心了些。
常岁宁看着刚发完毒誓的女子:“我也有个条件。”
女子已有些麻木了:“娘子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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