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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头才刚偃旗息鼓,谁知这群二世祖又意意思思地回来了,也不靠近,就结着队在花厅外面转圈,手里呼呼地挥着马球杆,一边跑马一边打呼哨。
他们不敢惹老头,只想把辛襄引逗出来,齐二就开始在外面鬼嚎:“司空!
你听没听过这句话?”
“什么话啊?说来听听!”
“’弹琴?多娘啊!
写诗?多土啊!
那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做的,谁能附这个风雅!
’你看这话你耳不耳熟,你能想起来是谁说的嚒?”
司空哈哈大笑地凑了上来,“还能是谁说的?当然是我们的公子襄说的!
你且看公子襄现在抚琴的姿势都不够标准,你且看公子襄现在够不够风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怕不是公子襄红鸾星动,看上了哪家的女郎了罢!”
辛襄反感地锁眉,抄起琴桌上的东西就丢了出去,齐二一惊,偏头躲开,险些被砸了个正着!
等那小东西砸进了沙土,才看出那刚还放在辛襄手边的茶偶,辛襄的声音这才不紧不慢地传过来,“齐二、司空,你们最好省些力气,别等下喊你们到前堂比武,一招就被人打下来!”
“笑话!”
齐二放肆大笑,“我们从小练武,会怕那些没个师傅的半吊子?!”
·
明堂前殿操场,白角被禁军侍卫一脚蹬翻在地!
“贱民不是威风嚒?况俊大人在这儿!
现在这是怎么了?啊?”
第一个动手的成年侍卫有小山那样壮,一个擒拿就缴了白角手中的兵刃,白角还来不及挣扎,另一个侍卫直接一脚扫在他的胸口上,下个弹指,他便整个人沉重地飞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蝗虫一样猛地后退一大步,他独独跌在黄沙中,匍匐在地,蜷起身子!
“咳咳咳——”
白角不肯吭声,听到况俊这个姓氏,已经猜出这场无妄灾和刚刚的胜利有关了。
况俊家不是寻常高门士族,在东方棘原这片土地上,在高辛氏的江山社稷里,况俊家的地位甚至还超然于如今风头最盛的齐家与司空家。
十五年前,天衍帝一统天下之威势已成,赤炎铁骑列兵于神京城门之下,剑指当时乱世中最后一位轩辕王侯,限令轩辕氏七日内开门受降,免百姓受无辜兵灾人祸。
可轩辕氏不肯投降。
明知敌众我寡,对阵的是神州大地上最强的十万铁骑,仍然号令全城将满城的妇女少年编入军队,以君侯之尊身先士卒,和自己不足两万的战士一起抬筐加固城防……一连六日,深秋的神京外的旷野不断地传来歌声,苍茫夜色下百姓齐声唱着:“云日不可上矣!
宗庙不可亡矣!
我国泱泱,不可归高辛矣!”
城外的赤炎铁骑闻声相顾无言,沉默着擦亮兜鍪,磨光刀剑,屏息等着天衍帝冲锋的号令和一场可以想见的恶战。
然第七日凌晨,城门洞开,鱼贯而出的却不是执剑披甲的士兵,而是通身缟素的贵族,为首之人手捧二尺余的红色大盘,盘上所呈的赫然是轩辕氏的头颅和天子之宝,行过护城长木栈桥,跪地于两军阵前,伏地山呼:“高辛氏万岁,神京百姓献降!”
这人,也就是后来况俊家的家主,况俊嘉祥。
越三年,况俊嘉祥被封国祀大祭司,位列文武臣工之外,享中西南北四君之厚禄,国家从出征到祭祀,巡狩到祈天,天衍帝无不要听取况俊嘉祥的意见,受其观测星辰的警示……
白角球一样地蜷住四肢,像只无刺的刺猬般,抵御无数朝他踏过来的脚。
周围的声音他已经听不太真切了,那些面容、声音、和深秋的天杂糅成一片,最终都变成别人踢踹在他身上的沉沉殴打声,他抓着手中沙土,抱着脑袋,一句求饶没有,直到他眼前从发黑开始发红……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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