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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3页）

奇花异糙，珍禽怪兽，在地上开放生长奔逐嬉戏。

马牙山的积雪早就开始融化，山那边是食糙家族世代居住之地，外祖母就是从那边来的吗？那为什么又把母亲嫁过去，这不正应了婚姻上的大忌：&ldo;骨肉还家&rdo;吗？金豆，你谁都可以骂，但不能骂支队长，这件事甭我哕嗦你也清楚。

过了山，是一片茂密的松林，松林是黑松林，林梢挂雪，不知是什么季节，雪的冰凉气息直扑我的鼻翼，飞得高看得远，飞得高自然也跌得重。

只要能高飞，哪怕跌得粉身碎骨！

a！

我发现，黑松林是呈圆环状的，它包围着、环绕着、藏匿着、狼吞虎咽着一块糙地。

糙地上玫瑰盛开！

玫瑰玫瑰香气扑鼻！

玫瑰通通是粉红色，花朵都大如绣球千瓣万瓣，重重叠叠。

在那花丛中，竟有一个暗红色皮肤的少妇在徜徉。

她头上梳着高髻，面孔瘦削、颧骨很高，嘴唇丰满，眼睛是凹进去的，很大很黑，额头凸出，光洁，像半扇葫芦瓢。

我惊异于在这融雪的天气里，空气清冽，她竞穿着一件短裙，不及膝盖，裙子的材料非绸非缎，像一种麻布，看起来很硬，如蜻蜒类昆虫的翅羽，裙色暗红，有一条条黑条纹均匀地生在她的裙上。

她在玫瑰丛中走着，时尔抚摸抚摸花朵，时尔扯扯玫瑰的黑叶，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她光着的脚上，被玫瑰的刺划出了一道道伤痕，她似乎无痛觉。

小老舅舅，你对我说实话，你真没有骑过它？我把脸埋在醉人的糙丛里我又听到了那遥远的呼唤声：a！

a！

a！

分明有一个纯黑的裸体男孩骑在一匹高大的红马上，绕着那一大片玫瑰花奔跑，绕着她奔跑。

玫瑰花繁盛如云絮，沉甸甸地下垂着，花瓣都如冰一样冷。

我一只手抓着一大朵玫瑰花，一阵犯罪般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忽然想放声大哭。

玫瑰花竟然没有香味，不由我暗暗晾诧。

但她却唱道：

&ldo;好一朵玫瑰花，好一片玫瑰花，满园花开香不过它，我有心摘一朵戴呀，只怕被人骂。

&rdo;

歌曲的旋律熟悉极了，但歌词总有点别扭，哎哟！

想起来啦，你唱错啦，应该是，我歌道：

&ldo;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rdo;

她用那深凹的深奥的洞穴般的深湖般的黑的漆黑的眼睛瞟着我，约有半秒钟，然后，半握空拳对准一朵碗大的玫瑰花深红色的玫瑰花猛擂了一下，赌气似的唱道‐‐分明与我做对头‐‐她唱道：

&ldo;好一朵玫瑰花，好一朵玫瑰花‐‐&rdo;

她咕嘟着嘴，嘴唇深红像个即将开放的玫瑰花苞。

那朵挨过她的拳头的玫瑰花摇晃着，像个沉甸甸的头颅。

我唱一句：&ldo;满园花开谁也香不过她！

&rdo;

她唱一句：&ldo;满园花开谁也香不过她！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