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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4页）

老子下得虎狼种，生出了两块窝囊废！

&rdo;老阮骂着孪生兄弟，探身抄过斧子，把裤子挽到大腿根，正要自己动手，忽然又说，&ldo;你们到窗台上去拿过笔和尺子来。

&rdo;

孪生兄弟乖乖听令。

老阮把尺子横放在双腿膝盖下，摆正，用铅笔贴着尺边画，画出清晰的黑杠在膝盖下。

老阮说：&ldo;砍齐了才好看，要不一条长一条短，叫我如何见人？&rdo;

他比量比量，一斧子剁下了左腿，放在身边立着。

断口处的皮肉紧着往里缩，又一斧子又一斧子又一斧子砍下右腿，和那条左腿并在一起立着。

两条腿如同两个小醉汉一样晃荡着。

&ldo;还要什么？儿子们。

&rdo;老阮的腿桩子里，喷涌着箭杆一样的红血。

他的脸蜡黄色，挂着一层大汗珠子。

孪生兄弟唯唯诺诺地倒退着。

&ldo;把你们要的腿拿走！

&rdo;老阮叫。

他们撤丫子跑了。

不知过去了几年几月，我在村里游荡够了，正想趁着春天的气流去寻找出路时，听到一个高大洪亮的嗓门在街上唱戏。

街上有一个无腿的疯子在唱戏乞食。

周围一圈人在看。

他的头脸干瘦，但庞大的骨骼上残留着当年曾经肥头大耳过的痕迹。

双眼里往外流黄水，但凶光依然逼人。

他的膝盖上绑着两块黑胶皮，手上扶着两只小板凳。

小板凳的腿磨得很短了。

他唱道：好心的大娘婶子们，可怜可怜没有腿的人……

说他在歌唱，还不如说他在嗥叫。

虽然他唱出的词儿表面像个可怜虫，但大家都感到暗藏杀机。

我早死啦当然无所谓，活着的人心里却乱扑通。

有一个老太太端着一碗剩饭，蹒跚而来。

众人为她闪开道路。

她把那碗饭放在无腿人面前，菩萨般地说：&ldo;可怜的人，吃了吧……&rdo;

无腿人高扬起脸来，突发出一阵冷笑。

老太太说：&ldo;你还笑？&rdo;

他笑得更冷，老太太颤抖起来，正待转身逃走，就听到无腿人说：&ldo;娇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