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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船上外水的人，见他们说的多是一口乡谈，又见日逐往来甚密，无非是关着至亲的勾当，那管其中就里？谁晓得借酒为名，正好两下做光的时节。

正是：茶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

两人饮酒中间，言来语去，眉目送情，又不须用着马泊六，竟是自家觑面打话，有什么不成的事？只是耳目众多，也要遮饰些个。

看看月色已上，只得起身作别。

使君道：&ldo;匆匆别去，孺人晚间寂寞，如何消遣？&rdo;孺人会意，答道：&ldo;只好独自个推窗看月耳。

&rdo;使君晓得意思许他了，也回道：&ldo;月色果好，独睡不稳，也待要开窗玩月，不可辜负此清光也。

&rdo;你看两人之言，尽多有意，一个说开窗，一个说推窗，分明约定晚间窗内走过相会了。

使君到了自家船中，叫心腹家童分付船上：&ldo;要两船相并帮着，官舱相对，可以照管。

&rdo;船上水手听依分付，即把两船紧紧贴着住了。

人静之后，使君悄悄起身，把自己船舱里窗轻推开来，看那对船时节，舱里小窗虚掩。

使君在对窗咳嗽一声，那边把两扇小窗一齐开了。

月光之中，露出身面，正是孺人独自个在那里。

使君忙忙跳过船来，这里儒人也不躲闪。

两下相偎相抱，竟到房舱中床上，干那话儿去了：一个新寡的文君，正要相如补空；一个独居的宋玉，专待邻女成双。

一个是不系之舟，随人牵挽；一个如中流之揖，惟我荡摇。

沙边鹦鹏好同眼，水底鸳鸯堪比乐。

云雨既毕，使君道：&ldo;在下与孺人无意相逢，岂知得谐夙愿？三生之幸也！

&rdo;孺人道：&ldo;前日瞥见君子，已使妾不胜动念。

后来亡失遭变，多感周全。

女流之辈，无可别报，今日报以此身。

愿勿以妾自献为嫌，他日相弃，使妻失望耳。

&rdo;使君道：&ldo;承子不弃，且自欢娱，不必多虑。

&rdo;自此朝隐而出，挂隐而入，日以为常，虽外边有人知道，也不顾了。

一口正欢乐间，使君忽然长叹道：&ldo;目下幸得同路而行，且喜蜀道尚远，还有几时。

若一到彼地，你自有家，我自有室，岂能常有此乐哉！

&rdo;孺人道：&ldo;不是这样说，妻失既身亡，又无儿女，若到汉洲，或恐亲属拘碍。

今在途中，惟妾得以自主，就此改嫁从君，不到那董家去了，谁人禁得我来？&rdo;使君闻言，不胜欣幸道：&ldo;若得如此，足感厚情，在下益州成都郫县自有田宅庄房，尽可居住。

那是此间去的便道，到得那里，我接你上去住了，打发了这两只船。

董家人愿随的，就等他随你住了；不愿的，听他到汉州去，或各自散去。

汉州又远，料那边多是孤寡之人，谁管得到这里的事？倘有人说话，只说你遭丧在途，我已礼聘为外室了，却也无奈我何！

&rdo;孺人道：&ldo;这个才是长远计较。

只是我身边还有这小妮子，是前室祝氏所生，今这个却尤去处，也是一累。

&rdo;使君道：&ldo;这个一发不打紧，目下还小，且留在身边养着。

日后有人访着，还了他去。

没人来访，等长大了，不拘那里着落了便是，何足为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