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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啸见季冬烤了半天的火仍打了个颤,便解了氅衣给她披上。
“季姑娘若不嫌弃就披着吧,夜里冷。”
季冬受宠若惊,心想何啸也并非如絮果口中说的那样不近人情,便怔愣着瞧了半天。
何啸搓了好一会儿手,才发觉身旁的女子还在看着自己,转头问了一声:“怎么了吗?”
季冬笑了,梨涡浅浅,甚是可爱。
“没什么,只是觉得何大哥不是冷冰冰的副将时,也是个体贴人。”
何啸霎时觉得脸有些烫,便垂头笑道:“季姑娘谬赞了。”
季冬将火盆往何啸那旁挪去了一些,说:“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何大哥分明是副将,为何叫你家将军主子啊?”
泛着星光的天幕时不时亮着火花,那些火光在炸声后捻出了一片花,又坠向大地。
何啸锐利的眼眸望着那处时,柔软了一些。
“幼时我被人贩拐卖到阇城,自从被靖平王救回后便留在了靖平王府。
我打小跟着主子一起长大,他有的东西也总会记得分我一份,后来他做了将军,便也提我做副将,但那声‘主子’我叫惯了,改不了口。
起初将军也总提醒我改口,后来实在劝不过,也就随我叫了。”
季冬听着点了点头:“这么听着,你家将军人也挺好的。”
“主子自然是好人。”
何啸说。
“江主子也是好人。”
季冬的小脸埋在膝间,说话的声音听着闷闷的。
何啸挑了挑火盆中的炭,让热气再往上腾了一些,才问道:“季姑娘和絮果小公子一直都跟着江公子吗?”
季冬抬了脸回道:“我和絮果都是被捡回来的,他跟着江主子,我跟着顾主子,虽然不比你跟着你家将军的时间长,但也有好些年了。
我是在桥洞下长大的,看着阿爷被人扔到河里,淹死了。”
静了片刻后,连烟火都停了,季冬却仍抬脸看着空空的天边,说:“他们都说我阿爷会水,谁知道他不会呢。”
女子的眼眸闪着点水光,却仍在笑着,何啸瞧着女子忍泪的模样,心里有些发软,便也没有再问。
夜渐深,季冬没捱住困意睡了过去,快要倒时,何啸伸手把她的脑袋轻轻扶住,季冬朦胧中便顺着把头靠到了何啸的肩膀上。
在军营多年,何啸没与几个女子打过交道,被这么一靠,身子发僵,也就这么忍着一夜不动,直直坐到了天亮。
——
做了一夜梦,袁牧城醒时只觉得头疼,但却因这一场酒又觉得心里异常畅快,梦里燃起的情、欲也还未褪,动身时方才感到裤间都湿透了。
他挪了挪身子,惺忪着眼,被嘴里的血味唤醒了昨夜的记忆,茫然间他看见了床边趴着的人,梦境混着现实涌入脑中,刹那间,他猛地收紧十指,弹起了半个身子。
这一动把睡着的江时卿也弄醒了。
袁牧城低压着被面挡住了下半身,怔愣地望着江时卿,久久缓不过神。
他忆起了梦里那人的触感,连同他们亲密无间的拥抱,自发丝到指尖,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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