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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年轻的时候,又不像。
她更冷漠。
她眼里什么都有,却独独没有对母亲的温情和眷恋。
“我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赞成,你把时间和精力完全放在工作上。
必须囿于家庭本来就是社会强行对女性附加的枷锁。”
燕啾轻声道,第一次和她说起这个话题。
“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儿子躺在血泊里,盖在白布下,等着他十四岁的妹妹,雨夜里奔波,为他办理死亡证明。”
“而他的母亲,带他来到这个城市,使他举目无亲的人,却不接电话。”
她声音放得很轻,很缓,尾音仍有些发颤,“仅仅是因为在和情人春宵一度。”
“够了。”
梁愫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半阖上眼,捂住脸。
“我和燕鸣像是被你们随手分配的财产和商品,白纸黑字地落在合同上。”
燕啾像是没听见似的,轻声道:“你们夫妻两个约好互不打扰也好,划分好抚养职责也罢,不应该拿孩子当作代价。”
“我们从来没有祈求过做你们爱情的结晶。”
“但最起码,我们不是商品。”
梁愫眼里竟然隐有水光。
看起来痛苦不堪。
纸巾放的靠右,甚至就在燕啾手边,但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冷眼旁观一个女人的崩溃。
人群与她们渐渐远去。
她们坐在餐厅中央,桌布上的花纹却像楚河汉界,将这对母女隔绝在两端。
燕啾身后空无一人。
蔬菜沙拉逐渐被酱汁浸透,缓慢坍塌,像泄气的皮球。
燕啾最后很平静地开口,“我会去的,附中。
明天就走。”
“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我奔赴想去的未来。
谁也不行。”
“你不用担心我不够自私和冷漠。”
她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毕竟我是你的女儿。”
她从来就不为任何事挂心。
燕啾说完起身,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没有释怀,没有原谅,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只觉得很累。
她想过她和梁愫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最亲近的陌生人,大抵如此。
梁愫最后喊了她一声,她滞了一瞬,还是转过头去。
女人头发有些凌乱,精致装扮掩盖了狼狈,却盖不掉眼里的悲凉。
“燕啾。”
“像我一样,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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