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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2页）

我不是宗教史专家，我的问题也许并不新鲜‐‐你是否知道存在一种‐‐不完美神信仰？&rdo;

&ldo;什么是你所指的&lso;不完美&rso;？&rdo;斯诺皱着眉头，问道，&ldo;从某种意义上说，旧宗教罩的所有神都是不完美的，因为他们的品质不过是普通人品质的放大。

比如，旧约里的上帝，要求信徒顺从和牺牲，并嫉妒排斥其他诸神。

希腊诸神更是愠怒嗔怪，卷入家庭纷争，他们与凡夫俗子一样，是不完美的……&rdo;

&ldo;不，&rdo;我打断他，说，&ldo;我所指的神的不完全，并非起于芸芸众生的个性的率真表达，而在于他的本质特性使然。

就是说，一个神，因为局限于全知全能和权力无边的自信，而变得易于犯错，无力预见自己行为的后果，专事恐怖活动而不自觉。

他是个‐‐病态的神，其雄心抱负超越其能力，并对此浑然不觉。

一个神能造钟，却又造不出钟要测量的时间；他制造机械，服务于一定的目的，而后其机械又逾越出了这一目的；他创造永恒，以度量他的无边的权力，却不料度量了他无尽的失败。

&rdo;

斯诺迟疑了。

好在他态度已大变，少了几天前的机警与保留。

他说：&ldo;有一种摩尼教1‐‐&rdo;

【1摩尼教，三世纪由摩尼创始于波斯的二元宗教，认为世间万物，皆可以善恶二分。

】

&ldo;不，不，与善恶二分法完全无关。

&rdo;我立即打断他，&ldo;我说的这个神，不能存在于物质之外。

他想解脱自己于物质形骸的桎梏，可他又不能‐‐&rdo;

斯诺沉思了片刻，说：&ldo;我不知道什么宗教能够回答你所描述的问题。

那样的宗教没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我想恐怕没有‐‐你脑子里的，是一个进化神，他随时间的流逝而发展，成长，并不断增长力量，同时，他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无力。

就你那个神来说，神圣的前提，是一种无目的的状态；而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就绝望了。

这样的绝望神不是人类的神吧，凯文？可你谈的，又是人的范畴，因此，这就陷入了一个悖论，不仅是哲学意义上的，也是神学意义上的。

&rdo;

我接着说道：&ldo;不，与人无关。

也许从某个角度看，人类。

我一时心血来潮想出的这个概念相吻合，这不过是因为这概念还存在许多漏洞的缘故。

人类不会造神，顶多只能造神的外貌。

人类或适应时代，或反抗时代，然其适应与反抗的目标均来自于自身之外。

如果世间只有一个人，那他就能完全自由地设定自己的目标‐‐但显然，一个不置身于他人之中的人，是不能成为人的。

而这个人‐‐我脑子里的这一个‐‐却是孤独的，不能以复数形式存在，明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