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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的孟清翎说了一句:“瑶瑶,要不,留下吧,你睡主卧,我不会打扰到你。”
郁瑶冷声拒绝:“不用了。”
“外面下雨了,应该打不到车了。”
郁瑶坚持说“不用了”
,然后各式各样的打车软件试了个遍,两个小时后也没打到一台车,不是长时间不接单就是接单几分钟又取消订单。
雨反倒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风刮得树枝乱颤,呼啸在浓墨的夜色里。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住下来,但她丝毫没有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辗转反侧之间,耳畔流入隐约的琴声,仔细辩听,位置应该是在楼下的琴房。
没记错的话,就建在她睡的这间房的正下面。
楼下琴房,孟清翎一身白色西装立身在钢琴前,手抚着琴键,窗户敞着,他存了渺茫的希望,想让琴声顺着风声替他传消息到郁瑶的耳边。
他没有系统的学过钢琴,但郁瑶学过,这曲《红豆》是她手把手教会他的。
大抵是随了孟霜雪,身上是有些艺术细胞在的,他学的很快。
弹了这么多次,已然把谱子烂熟于心。
《红豆》是他们的约定,婚礼上他们也合奏了这个曲子,有过约定。
以后如果惹对方生气了,就弹这首曲子给对方听,想想婚礼上的誓言。
——这是求和的信号。
孟清翎看着钢琴架上的离婚协议书。
最后一次挣扎。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自私的挽留。
他穿了结婚时的礼服,尽管郁瑶看不到,但他要认真,自私的希望她能记得,愿意记起来。
眼泪顺着眼角接连不断的滑落,郁瑶翻了个身,双手覆在耳朵上,蜷缩起身子,僵硬地维持这个姿势直到天亮。
雨几乎停了。
琴声停下,她像是坠入深海在快要溺毙的时候突然被打捞起来,难言的窒息,她狼狈地穿上衣服逃离开这个地方。
听不到看不着,但孟清翎能预料到她每一步的动作,门嘭得关上的那瞬间,孤独的落空感席卷至全身。
手重重垂落在身侧。
皮皮迷迷糊糊睁开眼,揉揉惺忪的眼睛,从床上爬起,隐约看着不远处站着个高大的身影,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习惯性以为是郁瑶站在窗边。
他之前好几次醒来郁瑶就是这样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怔神看着远方。
他问郁瑶说“妈妈你在想什么”
,郁瑶每次都摇摇头,然后笑着扯开话题说在想宝宝。
缓过这股懵劲儿,皮皮终于看清了窗边站着的是爸爸,看清他那身与平时不同的装扮时,他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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