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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应黎:“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了解你吗?”
祁邪怔了怔,抱紧怀里的人,语气很沉:“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会生病?”
应黎尽量把声音放得很轻,不刺激到他,“生的什么病,能治好吗?”
祁邪说:“遗传性精神病,治不好。”
“遗传……精神病……”
应黎眉心蹙着:“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吃药了吗?”
“应该是,忘记了。”
祁邪尝试回忆,可他的记忆非常碎片化,脑子里只有几个零星的画面,他试图把他们拼凑起来,头脑却像针扎一样疼。
无休止的争吵、推搡、谩骂,把他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他努力去想,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的家人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医生推断说可能是因为那段记忆过于痛苦,所以他的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选择性遗忘了那时的记忆。
他眼圈发红,眉头紧皱,应黎摸到了他额角渗的汗珠,一片湿濡:“不想了,不要想了。”
“我记不清楚了。”
祁邪抬眼看他,眼里泛着朦胧的水光,声音艰涩。
应黎从未在他眼里见过这么脆弱的情绪,心尖仿佛被人揪了一把,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脸:“想不起来就算了,没关系。”
他祁邪撩开额头上汗湿的头发,温柔地问:“那你家里人呢,你不带我回去见你爸妈吗?”
祁邪闭了闭眼睛说:“我妈死了,自杀。”
他记得这个。
“我爸,我们……关系不好,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了。”
祁邪按在他腰侧的手力道略重了些,眼眶微湿,“应黎,我没有家,不能带你回家,你会不开心吗?”
应黎想到过年时他问祁邪回不回家,祁邪说不回。
他不是不想回,而是无家可归。
应黎听到他平静地说出这些话,鼻头酸涩,摇摇头:“不会,是因为你,我才想要见与你有关的人,如果不是你,他们跟路人没有区别,
路人喜不喜欢我,我不在乎。”
应黎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看着他的眼睛缓慢道:“你以后跟我回家吧,我来做你的家人。”
“我的爸妈,我的妹妹都很喜欢你,还有家里的小猫也是,大家都喜欢你。”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他声音温吞,一字一句,清晰又坚定。
祁邪脊背一紧,蓦然感到一股巨大的酸与甜兜头而来,把他久筑的心墙一点一点敲成碎片,再把心口那个暗无天日的窟窿都填满。
应黎愿意跟他分享家人。
愿意接纳他。
祁邪紧紧扣住怀里的人,不止地颤抖:“嗯,我跟你回家。”
“那你也没有玩得很好的朋友吗?”
应黎天真发问的样子像个小孩。
“没有。”
孤独到连朋友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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