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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苏子晴神色慵懒地在宣纸上淡描云山春色，一小童在湖边嬉戏，一妇人背着娃儿在石头上搓洗衣物，漫不经心的道：&ldo;我只问你买不买，要是不买我转手卖人，你知道有很多人等着要。

&rdo;

哭笑不得的欧阳无恕帮她把宣纸拉平，用镇纸压住。

&ldo;你在发国难财。

&rdo;

&ldo;那又如何，百姓无粮不是我的错，你去问问那些皇亲国戚吃什么，只要他们肯拿出一半的粮食，无家可归的百姓就能吃饱饭三个月，那时地里的作物也接得上。

&rdo;也许不能三餐温饱，但起码饿不死。

说起那些自私的权贵，他也莫可奈何，连皇上都没法逼他们捐粮赈灾，他有什么法子?欧阳无恕神色无奈的道：&ldo;晴儿，别闹了，外面的百姓快活不下去，他们只要一口粥就能活命了。

&rdo;

&ldo;我手中的粮食也是自己掏银子买来的，若我全数捐出，我的损失要怎么弥补?我能捐，旁人也能捐，凭什么把重担都压在我身上?不要跟我讲什么仁义道德，真让的粮食大户你们不敢动，偏来压我一个看天吃饭的小老百姓，天理何在?&rdo;她叫屈。

&ldo;晴儿……&rdo;她真和他杠上了。

&ldo;我说过了，只要皇上签下借条，保证三年内还我买粮的银子，我立即清空我的粮仓给你送粮。

&rdo;她不会当奸商，却也不做赔本的生意，施粮布粥的大善人不见得会有善终，多少人因为可观的家产惨遭杀害，形同灭门。

一脸无力的欧阳无恕扶着额际轻揉，&ldo;国库空虚……&rdo;

&ldo;所以我也没为难皇上，先借他，不要求付现。

&rdo;她算是厚道了，没以涨了十倍的米价出售，维持原价。

去年秋天，下过暴雨的田地一片泥泞，即将收成的秋稻全泡在水里，地势低的粮食全泡烂，找不到一粒稻橞，而没淹到水的稻田也损失惨重，整片的稻子倒在田里，天一放晴还没等到收割就发芽了，一样一无所获，欲哭无泪的百姓望天哀叹，想着怎么撑过这个冬天。

其实大多数百姓还是存了点粮，熬到开春不成问题，难就难在他们的粮食只够到春播前，接下来的日子呢?

水灾之后又是饥荒，朝廷虽有开仓赈灾，可已经支撑不下去。

欧阳无恕去不了晋王的藩地，他一直为了赈灾事宜从去年十月忙到今年三月，连将军都没去几回，日日在外波奔，防止灾民暴动，并带兵剿匪，剿除因天灾而落草的山匪。

京城外哀鸿遍野，京城内歌舞升平，各世家高门照样过着奢华生活。

这也是苏子晴不愿无偿捐粮的主因之一，皇上不是做不到，而是少了年轻的魄力，有了苟且的心态，觉得只要京城不闹起来，他便能躲在皇宫里安亨晚年，他再活也没几年，索性让太子去烦心，百年之后他看不到大周朝是存是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