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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没有昏厥的经历,显然早就尝试过挣扎了,见状便道:“没用的,他们绑得很紧。”
说完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之前受伤昏厥,如今伤势如何了?”
伤势其实还好,毕竟路以卿只是被踹了一脚,而不是被砍了一刀。
只是这好也是相对的,对于受伤的人来说该疼还是会疼的,比如之前路以卿尝试着挣扎挪动,就感觉之前被踹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淤青一片,就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了。
若是男子,碰到眼下场景多半是要逞强,可路以卿其实并不是男儿。
所以她听到沈望舒的询问也没有隐瞒,便皱着脸据实已告了:“看不到,但感觉挺疼的。”
这回答直率得略显孩子气,但却一下子安抚了沈望舒提起的心:“那应该没有大碍。”
路以卿说话时还中气十足,显然没有内伤在身,只是疼的话确实算不上大碍。
她也没有反驳沈望舒的话,或者借机撒娇讨要好处,反而试探着再次挣扎起来。
沈望舒见了想再劝她别白费力气,可转念想想之前都已经说过了,再说实在没有必要。
路以卿不是安享富贵的人,她会的东西挺杂的。
除了生意人安身立命那些本事之外,拳脚她会一些,挣扎脱困她也会一些。
当时学这些都不过是以防万一,却没想到随父亲四处奔走时什么危险都没遭遇,如今在长安定居了,反而有了用武之地。
折腾了好一会儿,路以卿终于感觉绑在身上的绳索稍稍松了些,只要再接再厉解开了手脚,一切便都能迎刃而解了。
只是做到如今这步,她已有些力竭,便暂时停下歇歇。
趁着这空闲,路以卿又抬头去看沈望舒,寻着话题与她说话:“对了,沈姐姐,当时我昏过去了,你那些家人如何了,可是也被这些贼匪捉了来?”
沈望舒一直表现得冷静可靠,路以卿与她说话便也没想太多,岂料这话一出她却是陡然沉默了起来。
这般反常看在路以卿眼里,自然知道是有内情,可却不好再问了。
于是她干巴巴的自顾说了下去:“哦,不对,沈姐姐的家人应该没事吧,毕竟这里也只我们俩而已。”
路以卿的原意大抵是庆幸没有更多人遭殃,可听在沈望舒耳中却似扎心的刀子——大难临头,祖母带着家中女眷先逃也无可厚非,甚至该庆幸她们成功逃走。
只是作为被留下的那一个,眼睁睁看着家中马车一辆辆驶离,独留下自己面对危险,心中也不会有多好过。
而真正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沈家的人逃了就逃了,竟似没有再派人来解救于她,凭她如何拖延都不过是白费功夫。
身陷贼窝,名声尽毁,她大抵是被家人放弃了吧?贼匪劫道,所为无非钱财,而敢在长安城郊动手的匪贼尤甚。
路以卿身上的绳索还没解完,那边山匪们便已经得知了她醒来的消息。
于是当即便有人来提了她去问话,问的自然是她的身份,以及她家能拿多少前来赎身?对于这般问题,路以卿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事实上从沈望舒告诉她那些话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思量起对策了——贼匪并无信誉可言,自古给了钱依旧丢命的不在少数,她若是任其发展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她要么拖延,要么破局,总不能立时干干脆脆交了老底。
一番折腾,路以卿吃了些苦头,但到底暂时将局面稳住了,或者说拖延住了。
路以卿由此松了口气,心中隐约还有几分侥幸。
可被送回茅屋后,沈望舒看着她脸上的青紫却还是吓了一跳,当即关切道:“怎么,他们打你了?!”
十四岁的少年还有满脸的稚气,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一点皮肉伤而已,没关系的。”
沈望舒却还是皱紧了眉,等听完路以卿所为与目的之后,面上的愁绪依旧没有多少消解,她道:“与其拖延,不如在送回家中的书信上做手脚,否则便是拖延了时日也是坐以待毙。”
路以卿又摇了摇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看茅屋破败的环境,想了想还是直接凑到了沈望舒耳边低语:“沈姐姐放心,我会解绳子,只消给我半日功夫便能脱困了。”
沈望舒闻言有些诧异,毕竟她自己对绳索绑得多紧深有体会,想不到这样帮着也还有自己解脱的机会。
她虽与路以卿相识不久,可却意外的相信她,只是想了想还是不妥:“只解了绳子有什么用?这里是贼窝,外面少说还有一二十好的贼人,你难道还能面对他们全身而退吗?!”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可路以卿听了却还是摇头:“我总该试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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