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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让与新朝建立,说起来是天大的事,可当朝局未改兵不血刃,事情似乎又变得平和起来。
至少对于路以卿来说,这一场政治变化对她并没有更多的影响。
毕竟她本就属于卫家一系,卫大将军登位之后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果不其然,卫大将军登上帝位不过三月,她这做了几年的户部侍郎终于也升职了。
顶头上司被查出了贪墨,下狱抄家流放一整套下来,空缺的尚书位也就落在了路以卿头上——虽然她并不稀罕这官位,甚至时不时想要辞职回家,但这般年纪就做到如此高位的,也确实是难得一见。
路以卿真正成为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更因为她与新册封的储君相交莫逆,连未来都有了保障。
也就在这鲜花着锦的当口,路以卿终于告假成功了。
在长安忙忙碌碌数载,路以卿终于请到了探亲假。
一方面诸事既定不必再如从前一般紧绷防备,另一方面也算是卫景荣对她的维护,让她不必在此时被推上风口浪尖。
路以卿自然是感激的,然后二话不说,收拾收拾行李就领着媳妇乘船南下了。
再次乘船离开长安,路以卿和沈望舒的状况无疑都好了许多,没有曾经的踌躇满志,也不似当年上船就被晕船折腾得死去活来。
在船上的那些日子,两人甚至过得颇为恣意,唯一让路以卿感到无奈的是,上船前沈望舒带上了这几年特意为她准备的几套衣裙。
没错,当初在西凉的随口一言,却是被沈望舒记了这许多年。
然而路以卿活了二十几年,也没真正穿过裙子。
虽然她明知自己身份,对此也不是很排斥,可就是有股无法言喻的别扭在其中。
然后别扭着别扭着,沈望舒终于等不及,转身将船舱的大门一关,就亲自动手将人衣衫扒了,换上了她精心准备的漂亮裙子。
换上裙子的路以卿还是别扭,提着裙裳问沈望舒:“我这样,不会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毕竟路以卿如今年纪不小了,为了伪装身份脸上的妆容越来越多,也将她伪装出了几分原本没有的棱角与英气。
这般的妆容穿着男装自然没有问题,还显得她清秀,可换上女装就有些不搭了,再加上发髻不对,怎么看都有股男扮女装的诡异感。
想到这里,沈望舒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得路以卿莫名其妙的同时,也更不自在了。
她松了提着裙裳的手,红着脸说道:“我,我还是去换回来吧。”
路以卿说完转身要走,又被沈望舒一把拉了回来,然后将人按在了梳妆台前:“别急,换个妆容发髻也就是了,你总要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啊。”
后一句话说服了路以卿,事实上她也挺好奇自己作为女子,会是何种模样?清水净面,是沈望舒亲手帮忙做的,然后各种瓶瓶罐罐摆了满桌。
沈望舒的手很巧,哪怕以她的身份身边从来不缺伺候梳妆的人,可无论梳头还是上妆,她都做得井井有条。
梳头不必多说,如缎的秀发在她指尖穿梭,便似有意识一般轻巧的挽成了发髻。
上妆却是麻烦许多,淡施粉黛,描眉涂脂,一个清丽佳人在她手下渐渐绽放出了光彩。
上妆的人很是用心,但枯坐着任人施为的人却是百无聊赖。
路以卿起先还将三分注意力放在了对面的铜镜上,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变化,但看久就会发现,铜镜里的自己远没有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更吸引人。
古来画眉便是闺房之乐,路以卿也曾替沈望舒画过,却觉气氛始终不如今日旖旎。
是的,旖旎。
路以卿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在沈望舒眼中是怎样的,她只知道面前近在咫尺的红唇始终吸引着她,让她想入非非。
于是趁着一边眉毛画好,路以卿就行动了,猝不及防将人揽入怀中,然后冲着那诱惑了自己许久的红唇便吻了下去。
沈望舒怔了一下,轻轻回应了她,事后却轻捶着她的肩膀嗔怪了句:“别闹。”
路以卿闻言撇撇嘴,到底还是乖乖听话了,然后她偷偷往打磨光亮的铜镜里照了一眼,意外的发现此时的自己也是明媚动人——至少在皮相上而言,并不会配不上沈望舒的美貌。
只一眼,路以卿就放心了,然后安安心心任由沈望舒折腾。
只她没想到的是,沈望舒的“折腾”
并不是一次两次或七日,她见过路以卿精心打扮过后的美好,只感觉心弦都被再次撩拨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关上房门,路以卿“被迫”
将所有的裙子都穿了个遍,妆容也换了五六种。
这很麻烦,还得防备有人敲门,但只要见着沈望舒欢喜的目光,一切便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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