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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3页）

护士长过了一会儿，拿了瓶牛奶来：&ldo;平平乖，你中午饭都没吃，饿不饿？喝牛奶好吗？&rdo;

孙平紧紧搂着母亲的脖子，摇头：&ldo;我不要牛奶，我要聂爸爸。

&rdo;

一句话差点又让护士长掉了眼泪，她去张罗了一套gān净衣服来给孙平，因为刚刚急诊大夫急着做检查，把孙平的衣袖裤管全剪开了。

谈静很安静，护士长和几个护士接过孩子，她就松手，等她们帮孩子换好了衣服，孩子重新依偎进她怀里，她就抱紧。

手术做了七个小时，她就在值班室里坐了七个小时，警察问她话，她也很顺从地回答。

跟聂宇晟是什么关系？认识歹徒吗？警察极力地安慰孙平，但孙平吓坏了，只是搂着谈静的脖子，隔一会儿就说：&ldo;我要聂爸爸。

&rdo;

方主任出来之后，看到谈静抱着孩子还坐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似的。

他终于心软了，走过去跟谈静说：&ldo;你别着急，手术基本上做完了，心肺伤得不严重，我做的手术，我心里有数。

就是脑外伤……脑外的黎主任做的开颅……天坛的陈清明主任是黎主任的师兄，他刚刚也赶过来会诊，这已经是国内最好的脑外科权威……&rdo;方主任摘下眼镜，对谈静说，&ldo;你别哭，你也别急，医院的同事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小聂是我的学生……&rdo;

谈静没有哭，方主任倒忍不住掉了眼泪，他跟无数病患谈过话，安慰过无数焦虑的病人，在心外科，经历过无数次抢救，见过无数生离死别，可是今天谈静没有哭，他自己倒老泪纵横了。

他擦了擦眼角，伸手摸摸孙平的头发，说：&ldo;孩子，乖，天都黑了，跟爷爷去吃饭，好不好？&rdo;

&ldo;我不去，我跟妈妈在这里等聂爸爸。

&rdo;

方主任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出去，没一会儿进来，拿着一块巧克力，哄着孙平：&ldo;乖，把这个吃了，等会儿饿得血压低，对身体不好。

&rdo;

孙平听话地开始剥巧克力的锡纸，方主任又叫护士去食堂给谈静买饭，说：&ldo;人是铁，饭是钢，你自己不吃饭，怎么等得到他出来？&rdo;

谈静还是吃不下，她咽了两口白饭，就觉得饱了。

时间过得太慢了，值班室里的钟似乎一动也不动，谈静都怀疑它是不是坏掉了。

可是医护人员jiāo接班，一遍遍地查房。

疏散后的病人又重新回到病房，所有的工作又渐渐恢复正常，时间像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飞快地逝去，可是她能看见的地方，却似乎永远就此凝固。

方主任没有走，他一直等到聂宇晟手术结束，被送进icu。

谈静终于不再木讷，抱着孩子央求着他也要进icu，icu的主任为难地看着方主任，方主任叹了口气，让谈静去消毒换衣服，跟着自己进去。

才短短大半天工夫，聂宇晟已经成了躺在病chuáng上，毫无知觉的病人。

开颅手术剃光了他的头发，他全身都cha着各种管子和仪器，伤得太重，黎主任私下告诉方主任：&ldo;不太乐观。

&rdo;

方主任知道，他说不太乐观，就是指聂宇晟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他背着谈静又掉了一次眼泪，这次他擦完眼泪，告诉了谈静实qg：&ldo;脑外的主任说，聂宇晟不太乐观，也就是说，颅脑创伤太严重，其他外伤都是次要，如果颅脑重伤，他也许就醒不过来了。

也许醒过来，智力也会受影响。

&rdo;

谈静的反应很让方主任意外，她甚至很平静，只是&ldo;哦&rdo;了一声。

方主任知道病人家属这种反应才是最可怕的，如果痛哭或者其他什么激烈反应，倒还能把qg绪发泄出来。

他起初对谈静印象并不好，但这个时候倒觉得谈静是真的对聂宇晟有感qg，因为她整个眼神都空掉了，她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就说了三个字：&ldo;那我等。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