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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一变,顾不上去深想季律妈妈为什么会在她家哭,狂跑上楼。
门是虚掩着的,随曦一推就开。
往日还算宽敞的客厅,眼下乌泱泱坐了一堆人,有季律的爸爸妈妈,有小叔的父亲,还有平常较少见到的季律的爷爷……她环视一圈,看见自己母亲也在,没来得及高兴一秒,又发现母亲在哭。
哭什么?
她不明白。
季律跟在季景深后头,探出脑袋瞧见自家的人全都在,他疑惑:“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话音一落,几乎所有人闻声抬头,梁文茵发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随曦,眼泪落得更快。
就那么静静站着的十几秒,随曦脑子很清醒地想了一遍,大家都在她家,妈妈没有一点预兆地回来,只可能是她们家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猜不到,也不想猜。
拖着极慢的步伐走到梁文茵面前,随曦蹲下来,一只手抓住妈妈,一只手抓住奶奶,声音轻的似泡沫,一碰就碎。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告诉我。”
梁文茵眼眶通红,嘴唇瓮动了几下,还是决定狠下心:“曦曦,爸爸生了病,很重的病。”
很重的病?
“……什么病?”
“非典。”
非典……
非典?!
随曦骤然想到早上程晓婷和她说的话,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松开两人的手踉跄后退,不小心撞到了季律妈妈。
她不要去想那几个可怕的词汇,如枯木逢水一般,紧紧抓住季律妈妈的手,哽咽:“阿姨,爸爸呢?我爸爸呢?”
季律妈妈哭得不行,握住随曦的肩,泪眼朦胧地说:“曦曦,你爸爸走了。”
走了?
什么走了?
“你爸爸感染了非典,已经确定走了,曦曦啊,以后再也看不见爸爸了。”
分明季律妈妈就在她跟前说的话,听来却似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话语如同一张密网,毫无缝隙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随曦是知道走了的意思的。
听奶奶说,爷爷就是在她两岁的时候,得肺癌走的,她没有记忆,可也清楚明白,走了,就是去世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也摸不到了。
可她不是才许的仙女棒的愿望吗?怎么就一点不灵,怎么就……
奶奶突发胸闷,苍白着脸似要晕过去,梁文茵忙不迭拿出她常服的药喂她吃下,扶她回房间休息。
季秉舸有意不再打扰,率先起身离去,季律泣不成声地被母亲带走,渐渐最后剩下的,只有季景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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