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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活着也没啥意思。”
“呦呵,睁着血红的眼睛,是要吓唬谁啊,咋的,想打架啊。”
“这可是杨家庄,不打死你。”
村民们的戾气很重,张国全无奈的苦笑,看来想和他们好好沟通是没办法的了。
张国全决定不再理会,拿起扫帚把院子里的脏东西扫到一处,又抡起撅头把踩烂的菜地重新翻土。
他想,菜地翻了土,这件事也就跟着翻了篇吧。
村民们眼看着自己的谩骂,如同入了泥海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叽里咕噜了一阵也就散去了。
张国全没有去看,只是低头干活,一遍一遍的刨地松土。
干了一整天,没歇息一秒,没喝一口水,一下又一下的抡着撅头,手上被磨出了血泡,又很快烂掉,染了满手鲜血。
白鸽叫了他一天,让他停下,让他休息一下,可他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埋着头干活。
白鸽知道,他是在“惩罚”
自己。
可是他又没有错,白鸽哭了。
晚上的时候,白鸽从轮椅上下来,挪动着身体爬到张国全脚下,求着他停下。
张国全停了下来,没有说话,他把白鸽抱进屋里,放在床上。
宽厚的身躯站在床边,他有些茫然:“白鸽,我错了吗?”
床上的白鸽猛的摇头,声音急促:“国全,你不要有压力,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无非是站的角度不同罢了,站在老爷子的角度,可能他更想死去,建民哥只是违背了人伦,帮了他一程。”
“站在法律规则的角度,建民哥确实做了一件错事……”
白鸽这样安慰着他,想让他心里好受些,这几天他被自己的内心折磨坏了。
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张国全蹲在地上,抱住脑袋,声音沉闷:“可是……我该站在谁的角度,我好痛苦啊白鸽,我心里好难受。”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对作出的选择那么痛苦,巨大的悲伤把他坚实的脊背笼罩住。
一个人背着行礼来杨家庄做了上门女婿,那种孤独和耻辱感,他没觉得痛苦。
老丈人把他的自尊狠狠蹂躏,不把他当人看,他没觉得痛苦。
可是,为什么自己做了一件“对”
的事,他却感觉到那么痛苦,心脏像是被人揪住,狠狠的攥在手里。
那种窒息感让他喘不上来气。
白鸽看到他那微微颤动的脊背,心里怎么会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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