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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父亲,若欢走了这么多年,回来了也是稀罕的,允唐只是说说而已。”
“多谢大嫂,这些事本就是允唐在处理,我不想多问。”
毓婉心中隐隐泛起烦躁,在她决定认命后,风波似乎全然不能放过她,她扶住肚子吃力错身走过美龄,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能感应到她此刻正心神不定,拼命踢了肚子。
“问还是要问的,不然总有自己吃苦的时候。”
美龄头也不回奉劝毓婉,“,现在将红羽的孩子送走了,来日再回来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抢财产,你和大妈,想哭都来不及,更何况,那也是损了阴德要报应在孩子身上的。”
毓婉脚步没有停歇,将美龄的话刻意忽视,疲累的爬上楼,整个人因为走的太累了,气喘吁吁进入卧室,抱着肚子靠在窗户旁,强逼着自己将所有注意力关注在即将绽放的夏花上。
毓婉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刻不开心,虽然,她现在很不开心,所以只能强迫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又是一年夏日即将来到,肚子里的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做好了衣裳,黎美龄带穿了络纱旗袍的小姑若欢去畅音阁听戏,杜若欢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战战兢兢抓着黎美龄的胳膊,待汽车停在畅音阁门口,美龄才拖了她走上楼去,因与老板相熟,无需走正门入内,从旁门走上包厢正看见弟弟和三妹在陪沈之沛看戏,美龄见到沈之沛,连忙笑着走过去:“没想到,今日还能碰上沈督军。”
沈之沛看也没看黎美龄一眼,只是面无表情点点头:“原来是杜家少奶奶,不妨一起坐?”
话音刚刚落下,身后已有人送来座椅和茶盏,黎美龄谦逊了两句讪讪坐下,雪梅和黎绍峰站起身与大姐施礼:“大姐,你怎么来了?”
黎美龄拉着身边的杜若欢:“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允威的妹妹。”
杜家连日来闹得天翻地覆,身为姻亲的黎家自然也不少听得消息,美龄如此介绍,黎绍峰立即站起身:“原来是亲家小姐。”
说罢,朝杜若欢点头,今日的他并没有穿西服,只是寻常长衫,苍青色的料子衬得面如晚月,眉目英挺,杜若欢从未见过这样儒雅的男子,惶惶的扫了一眼黎绍峰有些心慌,而后被黎美龄拽了衣袖又连连似鸡琢米跟着点头,雪梅本是满心的愁事,见她这样刻板反而笑了:“倒是挺乖巧的。”
沈之沛抬头远远瞥了杜若欢一眼,若有所思。
黎雪梅见沈之沛目光定格,当即心头发沉,站起身将手中削好皮的水果分成小块递给沈之沛:“之沛,用些这个。”
黎美龄见状也有些明白事态不妙,立即拉着杜若欢回了座。
刚刚坐下,台上已锣鼓鸣响,咿呀呀出了唱戏的角儿。
在乡下从未有如此大的戏楼,如果想听戏,需得走上几里路才能赶次庙会听次淮剧,台上正演着她听不太懂的京腔,台下落座的每个人似乎又各自有些难以琢磨的意思,杜若欢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是周全,只得低了头盯着脚边的地毯织花出神。
黎绍峰探过身,柔声问:“听不懂?”
沈若欢绞动了手帕点点头,黎绍峰便越过她对黎美龄说:“大姐,改日我在家里做次淮剧堂会,若是你得空,便带她来。”
美龄摆手:“我可是没空,近来帮着你姐夫忙生意上的事,哪里有时间j□j呢?”
黎绍峰听得这样含笑回头对杜若欢说:“那我给你下帖子,你自己来。”
这样盛年男子的气息正拂在脸颊,杜若欢脸色刹那绯红,她连头也不敢抬:“若是大嫂不去,我也不能去的。”
这样的对话让黎绍峰哭笑不得,只得又对黎美龄说:“这样的乖顺,来日杜家上下可不都成了你的。”
雪梅坐在沈之沛身边,听得大哥这样说,再偷眼看单纯的杜家小姐正咬着嘴唇瞥了大哥一眼,心中顿时感觉有些异样,她回过头,台上一段行云流水正唱完,票友戏迷纷纷站起身来鼓掌叫好,沈之沛缓慢的抬手拍了两拍,忽然一笑:“这场戏唱的好,可谓一箭三雕阿。”
☆、风雨飘摇中
这一年的夏天来得极快,窒闷的空气仿若一下子由敞开的窗子扑进来,整个人忽然被点燃的火炉,腾的热起来。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常常是行动片刻就出了一身的汗,反复不停的擦洗,反复不停的出汗,如同这一年的大事小事总是不停。
杜允唐应酬完毕回到家,微醺的他远远看见毓婉恬静的坐在窗子下画画,静静的站住,就这样看着,夏日的微风拂过毓婉有些丰腴的脸颊,似画中的少女使人宁静。
毓婉许久不曾握过画笔画画了,色彩总是无法拿捏,端着油彩笔在画板前停了好久也没落下,她不知道下一步是该上色,还是继续修改底稿。
他就这样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的所有怔怔瞧在眼里,以为她还在想那个人,眉头紧皱,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度:“在想什么?”
杜允唐移步走进来,将帽子放到一边,毓婉从画椅上站起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接过杜允唐的帽子:“也没什么,很久没画,手都生了,本来很有兴致,提起笔又不知道该画些什么。”
杜允唐总觉得毓婉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拉了她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放好帽子的毓婉面无表情的转回身:“听说,她怀孕了?”
杜允唐当即皱眉,不知又是哪个嚼舌根子的,“不要听旁人瞎说,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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