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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这日中午，自王姨娘事件后就留在二进院的小言，为贺老太太端上午饭，一盘老菜叶，一壶热开水。

自从贺济礼发达，贺老太太已多年未受过苦，哪里咽得下这个，立时抱怨不停。

但因孟瑶只减了主子的用度，未动下人的份额，因此屋内静悄悄，无一人附和。

贺老太太自唱独角戏，没得趣味，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孟瑶那里她不敢去，贺济礼还未归家，只有远行至归田居，来看望贺济义。

贺济义嫌热，午饭就摆在葡萄架下，他见贺老太太这时候来，有些吃惊，一面扶她入座，一面问道：&ldo;娘这样快就吃完了？&rdo;

贺老太太还没吃呢，如何作答，只摇了摇头，朝饭桌上看去‐‐一盘切片酿肚子、一碗血粉羹，一盘炒青菜，还另配了一壶酒，这菜色也算不得丰富，但对比贺老太太的那盘老菜叶，却好过许多。

贺老太太万分惊讶：&ldo;甚么削减全府用度，敢情只减我的？&rdo;

贺济义并不知贺老太太饭桌上的光景，道：&ldo;我的也减了，以往至少还有一盘辣辣的肉片子，极为下饭……&rdo;

贺老太太听不下去，打断他道：&ldo;你瞧瞧我那里，只得一盘老菜叶，一壶热开水，你嫂子摆明了不叫我好过。

&rdo;

贺济义一听，连忙叫人添了碗筷，邀贺老太太同吃，频频与她夹菜。

他是心疼老娘的，却不好意思隔空责怪孟瑶‐‐谁叫他桌上的菜色，比贺老太太丰富许多呢？

嫂子他不敢责怪，亲哥哥却是敢的，遂向贺老太太道：&ldo;我哥手里捏着大把的钱，也不说将些出来，与你自买饮食。

&rdo;

贺老太太摆手道：&ldo;他把过的，我没要。

&rdo;

贺济义奇道：&ldo;这是为甚么？&rdo;

贺老太太瞅了瞅桌边侍立的丫鬟，小声道：&ldo;后宅克扣下来的那些银两，全落入了你嫂子处，若你哥另取出钱来贴补，只怕她要偷笑了。

&rdo;

这是担心孟瑶占便宜呢，贺济义听明白了，只是自家嫂子出身富贵，会看得上那几个小钱？他劝了贺老太太一通，让她以保重身体为重，无奈贺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只得作罢。

桌上饭菜的份量，算不得多，贺老太太堪堪吃了个半饱，放下碗筷，吩咐贺济义道：&ldo;小二哪，等你哥哥回来，你去问问他，你嫂子到底要折腾到何时？&rdo;

&ldo;折腾到许她回娘家呗，全府上下都知道。

&rdo;贺济义脱口而出，又道：&ldo;娘，我大嫂真算不错了，和离太可惜，你劝一劝我哥，多哄哄我嫂子，两夫妻，有啥疙瘩解不开的？&rdo;

此话提醒了贺老太太，孟瑶恨她，是为王姨娘进门，而她要闹和离，症结还是在贺济礼身上。

贺老太太想到这里，长叹一声：&ldo;我真是时运不济，让你哥哥给带累了。

&rdo;

她想通了关节，决定对症下药，等贺济礼傍晚归家，立时命人将他请到归田居，斥责了一通。

贺济礼这几日，很不好过，被赶到了外书房居住不说，饮食也是有一顿没一顿，他心内本就憋闷，再经贺老太太说了几句，一时火气上来，竟顶嘴道：&ldo;事端皆由娘而起，若您不收下齐家送来的人，甚么事也没得。

&rdo;

儿媳是别人养大的，不服管教也就罢了，现在连儿子也敢当面顶撞，这还了得？贺老太太气急败坏，折了根葡萄枝，追着贺济礼抽。

贺济礼不敢躲闪，却大叫一声：&ldo;娘，我身上的直裰，可值十五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