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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安娜的确不觉得王贵少一撮头发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既然王贵心里别扭，安娜也就留心起来。

她一有空就拿着抹布擦干净每个门后墙角。

枕头下面床单上面，床底下的发丝也一根根拣干净扔掉。

王贵隔一阵子没收集到什么头发，也就自以为多心了。

某一阵子，我们常看见安娜猫着腰，低着头，盯着地板，在家一圈一圈溜达。

&ot;妈，你在干吗呀？&ot;二多子问。

&ot;找头发。

这头发真讨厌。

&ot;

裤门事件以后，王贵再出门，安娜都不忘嘱咐，&ot;别忙啊，路上小心，上课前照照镜子，看头发乱不乱，扣子扣好没有，裤门拉没拉。

&ot;安娜在她三十五岁上，沾染了大多数妇女都有的啰唆。

每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是安娜的收获季节。

王贵会隔三差五地揣着一叠票子回来，塞到安娜手里：&ot;数数。

&ot;

&ot;多少？&ot;王贵报出一个数字，连同拿钱的收据一起交给安娜。

安娜是会计，数钱很麻利。

&ot;再数一遍。

&ot;

&ot;不会错的。

&ot;

&ot;我就是喜欢看你数钱的样子，那样认真，像个小傻子。

&ot;

安娜嗔怒地拍王贵的脑门儿，&ot;好啊！

你也敢嘲笑我！

&ot;

王贵这时候才觉得心满意足，很有男人的威风，说话也很硬气。

男人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叫女人孩子幸福的吗？

第七章不打不行（1）

夫妻俩不愁钱了，却很头痛这个儿子。

小子从会跑起心就野在外面，用安娜的话说，玩起来不带三班倒的。

&ot;人家回家吃饭了你也玩，人家吃完了出来你还在玩，你都没有中场休息的啊？&ot;安娜老这样训不开窍的儿子。

二多子是不开窍，除了瞎玩什么都不懂，四岁了还不能数到十。

他最高数到七，因为家里上三楼的阶梯只有七个。

&ot;爸爸，我要下去玩。

&ot;二多子每天从幼儿园一回来就要求。

&ot;就玩五分钟。

&ot;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二多子根本没时间概念，他嘴巴里的五分钟是跟家长学来的。

等王贵放下手里的活赶出去看的时候，小子早跑没影

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