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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廷听了这三句就知道,是陈家那个倒霉儿子,在学校里胡作非为的事情。
他笑了笑,“早先拼了老命惯儿子,现在捅了篓子,陈又豁出老脸来求人。”
“老来得子嘛。”
钟漱石说得舌燥,双腿交叠,往后靠坐着,抿了一口茶水。
郑廷没多议论,“车在楼下等,时间正好合适,可以出发了。”
“走吧。”
郑廷拿上他的手机,跟在钟漱石后面,快步出了门。
谭宗北从今早接了电话,郑廷通知他,钟漱石晚上会到开始,就一再的查验菜单,叮嘱后厨要拿出看家本事来,摆了席面的院子里,转了大几圈才安心。
甚至临时通知了他妹夫孟维钧来作陪。
钟漱石跟他做过学问,怎么说一日为师,多少也会给些薄面。
等一桌人差不多到齐,钟漱石的车子才出现。
谭宗北和孟维钧在门口迎他。
眼看郑廷先出来,忙去开车门,一双黑色皮鞋点出来,钟漱石先客套一下,“叔叔是长辈,哪能劳动您?”
听得谭宗北在心里骂娘。
这小子,尽来虚的。
谁他妈当得起你长辈?不来开这个门,下回还能见着你金面?
上一回,钱家的不过一时疏忽,弄混了座位次序,钟漱石当面没说什么,但打那以后,直到钱飞出事,他都没再赴过钱家的约,今后更不可能了。
众人坐定后开席。
宜飘宜忽的扬州小调,穿过曲廊檐滴,攀绕着粉墙黛瓦,悠悠而来。
酒喝了三巡后,被钟漱石摁着坐上的孟维钧,得了谭宗北的眼风后,问道,“漱石,最近集团还清平吧?”
“老样子。”
钟漱石手搭在膝盖上,听着鼓乐,后背挺拔而松弛的,靠在椅身上,不时敲击两下。
有人问起来,“孟院长一个南方人,待了这几年,说话都像个老北京了。”
孟维钧笑,“可不是这几年,是二十多年。”
钟漱石不知想起来什么。
他看向孟维钧,“老师偶尔,会怀念广州吗?”
“很少。
都离开这么久了,父母又不在,还能剩多少情分。”
孟维钧不肯回去,大抵还有对先夫人的愧怍在,这份羞惭使他近乡情怯。
谭宗北插进句浑话,“我看我妹夫啊,就是死了,也要埋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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