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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尚书将此名录直接给了书吏去誊抄,可吏部书吏做事死板,虽不明白这上面为什么写了又涂,竟直接照搬上了长名榜,导致许稷名字旁边一“墨点”
一“放”
字看起来非常奇怪——
有一种“本该留,却因为‘某些缘故’涂改成了‘放’”
的意味。
至于“某些缘故”
为何,许稷清楚,王夫南也清楚,诸人都清楚。
练绘这个杀千刀的!
许稷寡了张脸转过身,无情甩开王夫南的胳膊,径自回去找自己的驴。
王夫南被她甩了一下,知其心中藏着怒气,便不着急跟上去。
许稷埋头走到拴驴的铺子门口,忽停住步子,东西南北地原地转了一圈,却哪里还有她那头驴的影子?驴也被人盗走了!
可恶可恶!
许稷憋了许久的火气瞬时涌上来,下一瞬好像就要发作,但见王夫南朝这边走来,却又将这火气强压了下去。
王夫南见那拴柱上只剩了一根绳子,便顿时明白了其中情委。
喔,原是有人顺手牵驴,往许稷这团火上又狠狠浇了一桶油。
许稷杵在原地不出声,一口气全闷在单薄胸膛里,身影伶仃,可怜里却又透着重重不甘心。
想起早上千缨满脸期待的模样,她不由轻皱眉。
铨选落败,家中唯一的一头驴又被盗,她实在不知该以如何姿态回去。
“落榜失驴焉知非福,你跟我来。”
王夫南这次敏锐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锐眸光,立即转身往含光门走。
许稷跟在其身后,只见他意气风发走在前面,竟隐隐生出一些莫名羡慕。
她也有鸿鹄志,但却从没能活得如此坦率自得。
二人分别向守卫递了门籍,进得含光门后继续往里,绕过鸿胪客馆往东走,即是御史台所在。
几名庶仆2正在扫前院,吏卒见有人来立刻前去通报,等练绘从浩繁案牍中抽身出来,王夫南与许稷已是到了公房内。
此时公房内并无他人,练绘见他二人一道来,便又重新坐下:“两位前来所为何事?”
王夫南正要说话,那边许稷竟是出人意料地先开了口。
她睁眼说瞎话:“御史台欠某一头驴。”
“哦?”
练绘抬了抬眉。
“铨试那日金吾卫直接将某带到了御史台,却未照看好某的驴。
某已找了好几日的驴,但显然已被贼人盗走无处可寻,这事是否是御史台的疏忽,抑或是——练御史的责任?”
许稷面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胡说。
王夫南显没能预见她会这么讲,在一旁坐了听她继续胡扯。
“噢,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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