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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木树看着孙果，她眼神发空，好像正在回想一些很久远的事情，眼角却笑得弯弯的。

那明明是自己的脸，但此刻那张脸上的笑意，却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

&ldo;很喜欢奶奶啊。

&rdo;

&ldo;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只可惜奶奶去世了。

&rdo;

木树脸上笑意一僵，孙果拍拍他肩头，&ldo;哎哟，你不用一脸抱歉的样子，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16年了，奶奶去世都16年了，时间真是快。

&rdo;

&ldo;我妈也去世16年了。

&rdo;木树低声说道，声音低到孙果一度以为木树那句话是自己的幻听。

&ldo;后来离开家到北京上大学，这本书就一直带在身边。

有时候想起奶奶就翻两页书，有时候看到书，就会想起她。

&rdo;

&ldo;我记不得我妈的样子了。

&rdo;这回，孙果能证明自己不是幻听了，&ldo;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我们在一起做过什么&rdo;。

木树耸耸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那具身体，那个声音是自己的，没有任何障碍，孙果能感受到木树此刻真正的情绪，甚至比木树自己还要清楚。

&ldo;很想她吧。

&rdo;

&ldo;我都说了我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rdo;

&ldo;我跟你说哦，有时候，尤其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会一首一首念奶奶教过的诗词，然后就会觉得她好像没有离开，一直都在我身边。

&rdo;

&ldo;你这招，我好像不能用。

&rdo;木树苦笑。

孙果一把揽过木树的肩膀，大声说道：&ldo;没关系，现在不是有我在你身边吗!&rdo;

木树噗嗤一声笑出来，&ldo;哎，我说，你这样安慰人很奇怪。

而且，正常的状况是，你不在我身边，才更合适吧。

&rdo;

孙果看看自己，又看看木树。

&ldo;虽然你说的对，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彼此陪着对方，总比一个人面对这种奇怪的状况强吧。

&rdo;

夜已经深了，窗户上一层雾气，孙果画在窗上的一张丑丑的笑脸，好像在嘲笑着窗外的夜色。

书房里的灯仍亮着，孙果趴在电脑前，还在啪嗒啪嗒敲字。

木树将整个身体困在沙发里，拿了一本孙果的书，静静地看。

大概真的因为多一个人的关系，夜晚对木树来说，似乎终于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