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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之前都好好的,”
姬夜有些腼腆地说,“那日你在海上击败了魔族,我和我的族人们都可以回家了,也不用担心会遇到魔物,轻轻,是你帮了我们。”
阮轻点点头说:“如此一来,你们很快就能恢复东海领主的地位了。”
姬夜摸了摸光滑微卷的头发,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希望吧,我们族人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能有一片自由生活的海域,对我们来说便是恩赐了。”
阮轻沉吟着说:“还得当心居心叵测的人族。”
姬夜认真点头。
走过一处被烧毁的巷口,姬夜忽然停下来,紧张说:“有声音。”
阮轻集中精神去听,看向声音的方向,眉头皱了下去。
面前的景象与记忆中完全不一样,房屋、街道、两旁的树全部被烧毁了,但刻在骨子里的回忆却提醒着她,就是这了。
她听到一声微弱的、痛苦的呻吟,从一面被焚毁的墙后传出,瞬间唤醒了她过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阮轻犹豫片刻,走到一扇门前,伸手轻轻一推。
被烧成薄片的门板碎成了片,轰地倒在地上,黑色的灰烬在空中四处飞扬。
她一眼看到了院子里那具烧焦的骨,靠在一口井旁边,焦黑的骨散开,头骨朝下栽着,体格矮小,应该是她的养母了。
阮轻“啧”
了一声。
烧成这副样子,死前应该是奋力挣扎过,以至于骨头散落的到处都是。
呻吟再一次传了出来,这次比之前更近、更清晰,像怪物嘴里发出的低吟,让人头皮发麻,身上布满了寒意。
阮轻穿过院子,朝被焚毁的屋里走去,目光落在了一处鲜血淋漓的不明生物上面,看到了那扭曲的面容上,一双因痛苦而麻木无神的眼睛。
阮轻静静地看着他,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过去这个屋子,是她那赌鬼老爹住的。
每次他赌完回来,少不了要对阮轻和养母一顿打骂。
养母软弱,又偏爱次子,受气之后又会拿阮轻当出气包。
阮轻认出了面前这个躺在瓦堆里的男人,认出了那双浑浊的眼睛。
是她那个赌鬼养父。
男人似乎还有意识,听到动静后,涣散的目光开始聚焦,落在了面前的人影上,他血肉淋漓的喉咙滚了滚,喘息着说:“杀了我……”
阮轻与他对视,一动不动。
男人身上没一处好的,凌厉的剑痕布满全身,招招都不致命,却让他皮肉开出了花,鲜血如泠泠泉水从四面八方流出来,有的早已经干涸,有的还在涔涔地流,喉咙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也不知这样过去多久了。
“杀了我……”
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直直地看着阮轻,拼尽全力祈求着——求这个唯一能帮他一把的人,给他一个解脱。
阮轻看着他,似乎觉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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