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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旌敛目沉思,殷如眉与铁勒旧案重提,并非巧合,而是自舒檀入京起便拉开了帷幕,由此层层推进,一直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而舒檀入京正是父亲一手安排的。
事情发展到今日或许始终在父亲的掌控之中,即便他和任瑾被抓入了刑部,可刑部并无可以定罪的确凿证据,放他们是迟早的事。
而父亲的最终目的再明显不过,是要为殷如眉及铁勒旧部洗冤。
那么在他的计划里,绝不会到此而止,后面还有一段路要走。
事情演变至此,回眸观望,也足以知道这个为揭秘前事而设的局铺陈得足够大、足够精妙。
纵然任府财力雄厚,凭父亲一己之力恐怕也没有这个本事。
殷家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文旌陡然想起,当初阿史那因进京,便是打着要履行阿史那家与殷家婚约的旗号。
后来,更是由他出面向朝廷提请重审殷如眉被害一案。
阿史那因的出现看似随意,但其实始终扮演着不可或缺的关键角色。
殷家与阿史那家素来亲近,老辈们数十年的交情,阿史那因会不会正是受了殷家的嘱托才来长安……
若真是这样,那当初父亲大张旗鼓地为阿遥招亲,岂不正是为了阿史那因的出现而铺路。
文旌心里落下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息,在这个局里,到底还有多少未浮出水面、暗中推动事态发展的隐形人。
&ldo;南弦……&rdo;任遥觑看着文旌的脸色,试探道:&ldo;不如我们就去这一趟吧,有你保护我,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
&rdo;
文旌自然不会再阻拦。
第二日申时,他陪着任遥去了名帖上的地址。
那是建在赤隐巷的一座幽僻小筑,街巷窄而隐蔽,甚至连马车都进不去,在巷口两人下车,一直走到巷尾,才见到飞檐朱瓦的屋舍。
江怜上前敲门,没多时便有人出应。
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墨绿长绸衫,琯白玉雕簪,很有儒雅文士的风采。
他一揖,冲文旌道:&ldo;可是文丞相?&rdo;
文旌点头,将名帖递给他,那人收拢回袖中,侧身让开路,恭敬道:&ldo;快请进吧,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了。
&rdo;
文旌挽着任遥的胳膊迈步而入,往里走了几步,脸色转暗,俊眉皱起,隐隐透出些不快。
扶风快步上前,在文旌耳边道:&ldo;这老头儿太不懂规矩,直眉瞪眼地盯着夫人瞧,让属下去打他一顿儿,给他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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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旌小心翼翼地扶着任遥登石阶,闻言,淡淡道:&ldo;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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