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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她的肩膀上多了一双手，她看见外婆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无可闪避，也无处闪避，只能直愣愣地被外婆盯着，仿佛被下了蛊一般听见外婆的声音低沉沙哑地说：&ldo;尤其是男的，你只要有些心眼，你想咋样他就会咋样。

&rdo;

葛婷听着这些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现实当中，外婆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吗？

从小到大，她不是都让自己和姐姐离男人远点儿吗？那些丑陋的发型，那些怪异的黑褂子，不都是因为男人，才让自己和姐姐如此打扮的吗？

现在为什么突然变了？为什么短短一个暑假，外婆推翻了过去所有曾经教导过自己的东西，甚至让‐‐让自己‐‐勾引起男人来？

那不就‐‐不就跟她总是咒骂的自己的妈妈一样了吗？

&ldo;你害怕了？&rdo;外婆问着她，摸着她头的手微微用力，让她没法移开目光，脖筋僵硬地扳着，一阵不舒服的刺疼。

葛婷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眼睛被外婆盯着，想要闭上都不敢。

&ldo;说话啊？&rdo;外婆一毫也不放松地问道。

&ldo;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巴结别人，尤其是男……&rdo;

外婆扳着她的头的手猛地松开，已经厉声说道：&ldo;你这个没脑壳的样儿，要不是你明天就去上学了，我两个耳刮子打醒你！

&rdo;

葛婷从来没有挨过大声，被这样恶骂，她眼泪刷地一下掉下来，当着盛怒的外婆，她不敢哭出声，剧烈地抽噎着。

&ldo;哭有个屁用，你要是辍学了，以后的日子有得你哭的！

等你背着书包被学校赶回来，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为了你辍学在城里受苦受罪的姐姐吗？&rdo;

葛婷听见外婆提起姐姐，精神一震，呆呆地听着。

&ldo;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仔细想，想好了，再决定照不照我说的做。

&rdo;

&ldo;什么话？&rdo;葛婷小声地问。

&ldo;你就想想，要是换成了你姐在学校念书，你在外面受罪，你姐会怎么做？她会不会为了减轻你的负担，做到她做不到的事？&rdo;

葛婷雪白的脸不知道怎地刷地一下红了，乌黑的眼睛闪过一抹激动的神情，隔了好一会儿，她点头说道：&ldo;我懂了，外婆，我不会让你担心的，不管想出什么办法，我都不会辍学。

&rdo;

外婆盯着她的脸，盯了半晌方才说道：&ldo;懂了，就照做，你记住，虽然我让你圈拢男人，但是我可没让你向你妈学！

不管你对面是什么男人，都绝对不可以张开腿，女人一旦张开腿了，就不值钱了，原本圈拢住的男人也都跑了‐‐你要吊着他，听见了吗？&rdo;

葛婷的脸又红又白，十分的羞愤夹杂着一分的气苦，如果这是噩梦，到底何时才是醒来的时候？

&ldo;不要忘了，你自己是怎么来的，你要是活成你妈那个样儿，年纪轻轻随便对着个男人不自重，怀上孩子，你干脆就别活着了，也不要回来见我，我但凡看见你没有结婚、没有找到好男人就大了肚子，我就直接宰了你，我自己跟着你去死，就当白活了我这一辈子！

&rdo;外婆的声音严峻至极，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直击葛婷的心口。

葛婷只能听着，不管愿意不愿意，她还是记住了这些话，这些原本无论如何都不适宜发生在外婆和外孙女之间的对话，因为穷，因为不光彩的出身，因为对未来有着太多太多的奢望和野心，而发生了。

发生了，记住了，行动了，更改了，一切都回不到原点，未来等到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太远，想要回头时，却发现通向原点的路，早就消失在时间暗黑的隧道里了。

改变，几乎就从当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