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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砚突然想到,糖芋儿不会因为自己只顾着给华莎说话而没理他,生气了吧?
言砚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连忙往门外走去,道:“那个,改日再聊,我先告辞了。”
热曼鲁不舍地看着言砚走远,用母语问华莎:“姐姐,他说什么?”
华莎用母语回答:“他说改日再聊。”
热曼鲁用母语开心道:“我要去问问借条(谢眺)大哥艳艳住哪里,我要去找他玩,可以吗?姐姐。”
华莎笑道:“当然可以。”
夜色深了,还好四处都挂着灯笼,言砚眼睛四处瞄着,终于在一个石阶处找到了坐着的糖芋儿,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片清晖,给他深蓝色的衣袍上镀了一层银边。
四周环境清冷,一个人呆着本该显得落寞无助,可糖芋儿挺直的脊背却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坚韧孤傲,他似乎永远不会低头。
言砚想起之前带他躲避胡人时,糖芋儿说“他不躲”
时的坚定样子,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果敢与决断,他心里有些…发堵。
言砚开口:“你坐这儿干嘛呢?”
糖芋儿侧脸看他,言砚打量着糖芋儿,背影单薄,侧脸如刀刻,眼神似幽井深波,薄唇颜色略淡,再好看也是一副凉薄相儿,显得不太平易近人。
糖芋儿挪开眼神,道:“不干什么。”
“刚不还在屋里等的吗?”
言砚走了过来,停在了糖芋儿坐着的台阶上面。
糖芋儿不看他,道:“闷,出来透气。”
言砚挑起半边眉毛,轻飘飘地坐在了糖芋儿身边,意味深长道:“小糖芋儿,你知道吗?你这人呐,真的很不实诚,高兴了不说,难过了还是不说,只会偶尔才会表现出一点点的情绪。”
言砚一边说还一边将手凑到糖芋儿脸前比了个“一点点”
的手势,糖芋儿推开他的手:“没有。”
言砚摸着下巴思索道:“你这种人,在哪里都能轻而易举地活下来,可是人生数十载,不仅要活着,还要享受,你什么都往肚子里咽,消化得了吗?”
“消化不了…就不消化,有些事情,就算不去理它,它也就像路中央的一块石头,慢慢的也就被风侵蚀了,虽然会留下些灰尘,但好歹石头没了。”
糖芋儿淡淡道。
言砚翘起唇角:“你这么说也理,那如果说,我很想帮你把路中央的石头搬走呢?这总比它被风侵蚀掉来得快吧,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吗?”
糖芋儿:“……”
言砚温和地看着糖芋儿,糖芋儿手心平白地起了一层汗,刺的指尖伤口又热又疼,他犹豫着开口:“你说…习惯能改吗?”
“习惯?”
言砚不知他为何会说起这个,凭着感觉回答道:“习惯又不是天性,天性都能改,习惯为何改不了?”
“可有些…习惯是不由自主的,如何改?”
糖芋儿皱眉道。
言砚心下了然,他坦然地开口:“你是说你…今天控制不了的想杀人是吧?“
糖芋儿心中一跳,着急道:“我没想杀人!”
糖芋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下意识就…”
“我知道。”
言砚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只是不受控制地就动手了,这可有些难办。”
糖芋儿语气淡淡:“想必我以前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坏蛋吧!”
“坏蛋?”
言砚乐了:“你是小混蛋,可不是坏蛋,我问你,何谓好坏?”
糖芋儿一时语塞:“好坏就是…”
“这可说不准,你说我每日救人医人,我算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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