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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三杯,二人都已感到晕眩。
淙淙突然说:
“我在这酒中下了毒。
你信不信?”
春迟正沉在深深的醉意里,忽然听到这话,大为震惊,她下意识地将一只手扶在肚子上。
“不要怕,我只是想替你拿掉这个孩子。”
淙淙一阵乱笑,这时的她比任何时刻都更像一个船上的歌女。
春迟倏地站起来,转身向外走。
然而身体太轻,双脚好像不能着地,没走几步就摔倒了。
她痛苦地想要挣扎起来,淙淙一把按住她:“把有关你腹中这个胎儿的事讲给我听,我就给你解酒的药,帮你保住它。”
曼陀罗花扰人心性,使这样荒诞的要挟在此刻格外奏效。
后来,春迟便开始讲述从难民营逃离后的故事。
这些事漾在她的心里,几乎要沸腾了。
她需要一个出口,一个伟大爱情的见证者。
淙淙正合适,因为她将是天底下最关心这段爱情的人。
在春迟讲述的时候,淙淙一直望着她,春迟仿佛离她越来越远,声音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递过来的。
当春迟简略地说到她与骆驼共度的七日,淙淙的脑际中闪过男人臃肿而粗陋的脸。
她看见他们交欢,他捧起她的饱满,探入她的炽热,吸吮她的cháo湿。
交合的身体犹如岸边濒死挣扎的鲤鱼,汗水像河流一样流淌,冲开了她的泪腺。
事实上,真正的故事很短很短,只有几日的光景。
其余漫长的时间里,与淙淙相同的是,她也在一直在寻找,为什么在春迟的口中艰辛的寻找却变成了一件愉悦的事情?
在贝壳里寻找往事,在浩瀚无边的大海里打捞那片属于自己的记忆——她是应当赞叹春迟惊人的毅力,还是嘲弄她几近癫狂的痴情?
淙淙始终没有打断春迟,她只是奇怪为何春迟可以这样坦然地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甚至有一种圣母的安详。
仿佛一切都是理应发生的,她也许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末了,春迟说:
“就是这样了。”
淙淙的心被轻轻撩动了一下。
“就是这样了”
——淙淙记起这句话是从前春迟最常说的,在一段讲述或者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之后,她总是会用这句话作为结尾。
语气坦然,却又带
着一点无奈。
淙淙很喜欢她说这句话的样子,仿佛将一切毫无保留地放在手上,呈于面前,那副乖顺的样子真是惹人生怜。
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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