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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直下雨,阿婆就把柜子里的晴天娃娃翻了出来,挂在她房间的窗户上,兴许是外面起了点儿夜风,晴天娃娃敲在玻璃窗户上发出响声。
那是她爸爸亲手做的,然而林平已经好几年都没回家了。
过年也没回来。
林杳把毯子往上扯了扯,堪堪遮住眼皮,她闭上眼。
爸妈是在她小学的时候离婚的,林杳已经有点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只知道那是一个很温柔强大的人,她不讨厌自己的妈妈,尽管林杳没有跟着她长大。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阿婆、爸爸和舅舅带大的,阿婆偶尔有事要去走亲戚,林杳就得背着个书包去舅舅的拳馆待一天。
她的拳击就是跟着舅舅学的,但这几年没什么人愿意学这个,拳馆的生意不景气,舅舅已经打算关门歇业了。
童年时摇摇摆摆的沙袋和大了一圈的拳击手套好像已经是特别久远的事了。
林杳翻了个身,床板吱呀一声响,她面对着墙面,紧紧闭着眼,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
希望今晚不要再做噩梦了。
——雨夜,小巷,抽泣的姑娘,满地的血,手腕上的多宝串。
噩梦反反复复到来,啃啮她无数次,无休无止。
隔天早上,林杳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她耷着眉眼,趿拉着拖鞋去客厅吃早餐,没什么精神地咬住一个卷饼,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林杳分神看了一眼来电人,视线凝滞一下,放下手里的早餐去接通了电话。
对面的声音很嘈杂,有人在笑,夹杂了一声发抖的“林杳姐”
。
林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了力,“你在哪儿?”
金友媛喘了几口气,说话不敢太大声:“在学校左边的胡同里,有人抢劫,我……”
话没说完就被挂断了。
她看着手机上的页面,指尖渐渐蜷起来。
林杳跟阿婆交代了一声,套上外套后就迅速出了门,早上七八点正是上学的时候,学校门口挤满了车。
学校左边的那条胡同很窄,平时也没什么人从那儿走,本来地方就不大,还栽了一排树,把逼仄的极限压缩。
她走到胡同口,金友媛正站在一边,抱着自己被倒空的书包瑟缩在树底下,两个男人手里都夹着电子烟,把课本卷成圆柱形,挑着她的下巴,用流里流气的语调威胁:“钱放哪儿了,口袋?”
说着,男人就要伸手往她裤子口袋里探,金友媛声音很小地哭出一声,条件反射地一样往后躲,男人的手伸了个空,他刚想骂骂咧咧地把人拉回来,右手就被钳制住。
林杳晃了晃脑袋,示意金友媛先去一边。
个子高的那个把电子烟揣进兜里,语气轻蔑:“你谁?她朋友?”
她不说话,转了转手腕,一拳朝他面中打去,后面那个个子矮的胖子上前来帮忙,林杳转了转脚尖,把阵地转移得离金友媛远了些。
“靠。”
他骂了一声,“个女表子力气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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