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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白确实没表露出什么嫌恶的情绪,只是半挑着眉,胳膊肘压上旁边的沙发,侧手支着脑袋:“既然那么怕我家停止对你的资助,那你为什么不在我面前装乖巧?”
他应该也属于“需要讨好的人”
的行列,可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见她对自己笑过几次,沈郁白就再也没看见过她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后来看见的林杳都毫不掩饰地露着嘴里的獠牙。
林杳直起身子,一脸了然:“我装的话,你信我吗?你跟我的情况不一样,少站在你的道德上批评我。”
沈郁白没说话,他笑了,狐狸眼几乎要眯成两道弯,连带着眉梢也往上扬了扬,少年的声音变得轻了些,染了些许的轻笑,显得声音更好听了:“道德?那种东西可能你比我多。”
刺眼的光线照亮他半张脸,下颌角的角度精致,绯薄的唇轻微往上勾,林杳只是盯着他,然后拖沓着音调: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下一刻王栩文从洗手间出来,林杳也恰好抬步准备走,听见王栩文跟她打了声招呼:“不多待一会儿吗?”
林杳礼貌性回头,很客气地笑了笑,回答:“不了,我还有点事。”
王栩文没好意思挽留,半叹着气坐回沙发上,又笑着发表着自己的感慨:“她笑得好甜。”
一低头,他看见沈郁白唇边还没收回的弧度,突然又讳莫如深地皱眉:“你怎么也笑得这么灿烂?”
他估计是把那根筋搭上了,突然捏着沈郁白的肩膀晃,嚷嚷着:“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你!”
王栩文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弱成一声咕哝,“……你不是吧?”
沈郁白的唇角又拉平了,转了眸子侧首看他,视线平静,带着点微妙的不耐烦,一字一顿地回答他:“不是。”
他转头,捞起林杳丢下的那个游戏手柄,表情又变得颓恹,刚才的笑仿若是幻觉一般,王栩文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沈郁白背对着他,摁了开始,面前黑掉的屏幕重新亮起来,他的表情变得看不清,他跟王栩文说:
“我对她没兴趣。”
只是因为她太独特,所以视线稍微在她身上停了停,觉得好玩而已。
就像在一堆破壳而出的天鹅里拎着了一只丑不拉几的小黄鸭,所以有了几分兴致。
沈郁白是这么想的,只是很偶尔的,某几个瞬间,他见到林杳的时候,会怀念起咬伤自己的那只仓鼠。
林杳在沈家待得有点久了,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阿婆做好的饭菜都半凉了,她在玄关脱鞋子,阿婆端着盘子说要回厨房再热一下。
她不想让阿婆再麻烦一趟,就说自己随便扒两口就行,阿婆坚持给她热了饭,然后在她吃饭的时候还是有点担心地问:“我们送的东西人家收了吗?”
林杳点点头说收了,阿婆又问:“人家喜欢吗?”
她就又点头,然后有点无奈地说:“没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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