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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恍惚了一下,微微调整了下肩膀,之后整夜都没有再变过姿势。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树洞外的光线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变得明亮,树洞里的人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天光已明,稍一动弹却是全身酸痛无比。
路以卿疼得呲了呲牙,下意识想抬手才察觉到肩头的重量,于是动作一滞扭头看去,却见沈望舒还倚在她肩上不曾醒来。
她顿了顿,又看了看外间天色,这才轻声唤道:“沈姐姐,沈姐姐,天亮了,咱们该寻路回城了……”
她一连唤了三遍,肩头那人却没半点反应,路以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她抬手去推了推沈望舒,口中仍旧唤着“沈姐姐”
,可推人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沈望舒在她肩上靠不住了,整个人向另一边歪倒,路以卿才真正被吓了一跳。
“沈姐姐,你怎么了?!”
路以卿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搂在怀中急急问道。
也是此时天光大亮,她也终于看清了沈望舒此刻情状——她眉头紧蹙,脸色苍白,额间满是细密的虚汗,一看就是生病的模样。
除此之外她脸上衣襟还沾染了不少干涸的血迹,胡乱抹得满脸都是,看着更是狼狈十分。
只一眼,路以卿就心疼了,赶忙去试沈望舒额头,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竟已发起热来。
而寻常发热自可以寻大夫来看,这里荒山野岭莫说大夫了,除了那些贼匪怕是连个人影都寻不到。
想到是自己昨晚带人来这树洞中过夜,许是因此才使对方着凉发热,路以卿心疼之余更添了几分愧疚。
然而赶不及回城,这里缺医少药她也无法。
几次呼唤都叫不醒人,路以卿转念又想起附近便是溪流,于是匆匆将人放倒安置后便跑了出去。
浑身伤痛,路以卿龇牙咧嘴跑到了溪水边,却是不敢耽搁半分。
一面寻了阔叶卷起装水,一面又从怀中掏出了帕子打湿。
原是打算浸湿了手帕给沈望舒敷在额头降温的,奈何她手帕都是轻薄的绢布,用来敷额头实在不够,于是又费力从干净的里衣上撕下块布,重又打湿带了回去。
沈望舒还躺在原来的地方,只是身子微微蜷曲,双臂也紧紧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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