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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极其难得的,我能够控制自己的思绪不飘向过去的时间。
快到两点的时候,妈妈来喊我出发去医院。
我应了一声,将头发梳成马尾辫,关掉了房间的空调走出去。
打开大门,热辣辣的空气扑面而来。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热,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那股子炽热的温度烫得人很想转身回到空调房里去。
妈妈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我关上大门坐进车里。
虽然是暑假,但是天气太热了,所以大马路上行人稀少,一路开过去,也只有稀稀拉拉几辆车路过。
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后,妈妈就带着我直接上了六楼。
这里是神经科,我要见的张医生,就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
现在已经是医生上班时间,妈妈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我一个人去敲响了张医生的办公室门。
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每次来,妈妈都是在门口等我,让我一个人走进这扇门。
张医生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办公桌上放着几份病历。
他坐在靠背椅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张医生,下午好。”
我微笑着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拾雨,你好啊。”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他熟悉到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拉开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最近怎么样?”
他翻开我的病历,上面的第一页,病情那一栏写着——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的,我生病了,算起来已经快满一年了。
宫旭的死亡,成为我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刚离开的那一个月,我已经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走过来的。
每次去想,脑袋都像是要爆炸一样。
后来妈妈带我来看医生,就是张医生接诊的。
接受治疗的第一个月,我仍然很痛苦,我每天都在重复那样的噩梦,再后来有好长时间,我又忽然不做梦了。
这么时好时坏的,一直到了今天。
我将自己的近况详细地告诉张医生,我对他说起我的梦境,说起那近乎窒息的恐怖感觉,说起我对宫旭日夜不停的思念。
我需要对一个人诉说,我不能和妈妈说,生病的这一年也让我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我唯一能诉说的人,竟然只有坐在我对面的白衣大叔。
他始终带着笑,眼神温和,带着一丝鼓励,这让我觉得安心,觉得他是无害的。
“嗯,没关系,你做得很好。
我说过,你需要学会克制。
我想你已经学得差不多,快要出师了。”
他笑着和我开玩笑,“最近情况不错,我给你重新开药。
记得要吃药,不能因为觉得情况不错就不吃药。”
“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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