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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姜超林说:&ot;这我不否认，你和省委不是不知道，我们平阳在这十年里就处理了不少这样的坏干部，六个副处以上的干部判了刑，撤职、开除党籍的还有十几个

对这种腐败干部，我的原则一直是，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决不姑息!&ot;刘华波赞道:&ot;好，这个原则要坚持下去，在这个问题上，你老兄一定要旗帜鲜明支持高长河和省纪委……&ot;

姜超林听出了刘华波话中的含意，马上补了一句:&ot;只要真是反腐败，而不是别有用心打着反腐败的旗号做否定平阳的文章，我嘛，一定支持!坚决支持!&ot;刘华波苦笑着摇摇头:&ot;超林，现在是我在和你谈这个问题，不是马万里同志和你谈这个问题嘛，你总不会怀疑我做否定平阳的文章吧?啊?&ot;姜超林淡然道:&ot;否定平阳，并不是否定我一个，包括平阳干部群众，也包括你这个省委书记我刚才就说过的，平阳的事，好坏都有你一份……&ot;一路说着，001号奥迪在不知不觉中驶进了灯火通明的滨海城

在滨海市防汛指挥部门口一见到江昆华，姜超林就问:&ot;哎，江市长，你们王书记呢?我和华波同志一路都在谈他，他咋不露面呀?啊?&ot;刘华波笑着说:&ot;可能在江堤上吧?怕出了事你撤他嘛!&ot;江昆华看看刘华波，又看看姜超林，讷讷地说:&ot;王书记住院了，今天下午在李圩子指挥防汛，被浪头打到江里的石头上了，头上缝了十二针……&ot;姜超林的心一下子揪紧了:&ot;有没有生命危险?&ot;

江昆华说:&ot;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轻度脑震荡接了市委值班室的电话，知道你们要来，王书记还想来迎接你们，医生坚决不准……&ot;姜超林点点头:&ot;医生是对的，回头我去看他&ot;

高长河也当即指示说:&ot;王少波同志的事迹要报道，你们滨海准备一个材料，我让《平阳日报》的记者来写文章另外，转告少波同志，安心养伤，不要多想工作了，我抽空也会去看他好了，江市长，你来汇报一下滨海的防汛情况吧&ot;于是，江昆华指点着沙盘和水位示意图，翻着笔记本，开始汇报，从历史上的重大水患，曾经出现过的最高水位，说到今天的严峻现实，甚至连半小时前的水位数据都报了出来

江昆华汇报完，刘华波挥了挥手说:&ot;好了，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来的反正都要来，走，上大堤上看看去&ot;到了大堤上，看着近在脚下汹涌激荡的江水，刘华波面色凝重起来

江堤上的风很大，刚下过雨的地又很湿，不知谁在刘华波身后滑倒了

刘华波根本不回头，像似不知道，看看老书记姜超林，又看看新书记高长河，缓缓说开了:&ot;这条流经我省的昌江，造福了我省八千万人民，也祸害了我省八千万人民啊大家可能都知道，昌江城郊有个归海坝，北川附近也有个归海坝，历史上的情况是:昌江上游的水一旦大了，政府就炸开归海坝，让洪水由昌江地区或北川地区归海于是，昌江地区和北川地区就一次次变成洪水走廊，肥水地气都被冲走了，地区经济总是上不去&ot;

姜超林插话说:&ot;华波书记，我看也不能光说困难吧?总还有人的主观因素吧?

北川不也是洪水走廊吗?这十几年北川就搞上去了，面貌大变样&ot;刘华波知道姜超林暗指马万里，便没接这话茬，自顾自地说:&ot;我听大军区老司令员说，一解放，周总理就对归海坝提出了批评总理对当时我省的主要军政领导同志说:什么归海坝?我看这叫害民坝!我们的人民政府决不能再制造这种洪水走廊了&ot;

高长河也插上来说:&ot;这事我也听我岳父提起过，解放后，我们在治理昌江上是花了大力气，下了大本钱的，包括我们平阳&ot;

刘华波说:&ot;是呀，花了大力气，下了大本钱，才有了四十多年的平安，可九一年，我们还是被迫在北川地区泄了洪，光撤离人员安置费一项，就是一亿多当然，也是没办法，水利专家们说，九一年碰到的是二百年来没有过的大洪水&ot;姜超林提醒说:&ot;华波书记，今后的洪水也不小，很可能接近九一年……&ot;刘华波吁了口气:&ot;但愿它别超过九一年，但愿吧!再说，九一年后，昌江江堤又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加固，抗特大洪水的能力增强了许多，所以，我们一定要有信心‐‐人定胜天!&ot;

说这话时，刘华波再次想到:现在定平阳这个班子，看来真不是时候

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五日二十时　平阳轧钢厂

田立业陪着新华社记者李馨香在平阳轧钢厂采访了整整一天上午开了个中层以上干部座谈会，下午开了个一线工人座谈会，两个会开得都火爆异常干部们叫苦，工人们骂娘尤其是一线工人座谈会，几乎开成了个诉苦斗争会，眼见着控制不住局势了，田立业才拉着李馨香匆匆收场

晚上吃饭，面对着一桌子酒菜，李馨香吃不下去了，当着田立业的面，对轧钢厂厂长何卓孝说:&ot;这桌酒菜咱别吃了，不是我讲廉政，下面单位的招待宴会我参加了不少，澳洲龙虾照吃，可这桌菜我不敢吃，也吃不下去&ot;何卓孝很为难，说:&ot;姜书记和文市长都打了招呼的，要招待好你，这……&ot;李馨香说:&ot;何厂长，你别这那的了，咱就吃便饭，你们省下点招待费，帮一线工人解决点实际困难吧!算是我参加扶贫济困好不好?!&ot;李馨香这态度让田立业肃然起敬，田立业便也说:&ot;那就吃饭吧&ot;匆匆吃了顿便饭，田立业把李馨香带到了平轧厂招待所

在招待所，李馨香仍是愤愤不平:&ot;……田秘，我真没想到，这个平轧厂作践了国家十二个亿不算，还坑了这么多工人!工人手里那两个钱来得容易么?你没本事轧出钢板来，强迫工人集什么资呀?&ot;

田立业马上解释说:&ot;李记者，这你就误会了工人反映的情况也有片面性，集资情况我知道，根本不存在强迫当时，平轧厂是个热门国营单位，又有国家的大投资，谁也没想到它会垮，都想往厂里挤文市长一天就收到十几张条子实在没办法了，何厂长他们就本着改革的思路，搞起了自愿集资，凡进平轧厂的，一人交三千块，后来，要进平轧的人还是很多，又改成了五千&ot;李馨香问:&ot;怎么就一直不还呢?这么长时间了，工人能没意见么?!&ot;田立业苦着脸说:&ot;怎么还?连工资都发不上了再说，这集资款也有风险抵押金的性质，总不能赚了算自己的，亏了算国家的吧?这也不符合改革原则吧?&ot;李馨香很认真:&ot;田秘，你这话不对，工人拿出的这些钱是集资，不是入股

入股当然要风险共担，集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ot;就说到这里，一个剃着小平头的大脑袋伸进了门，随着大脑袋伸进门的，还有高喉咙大嗓门的吆喝声:&ot;好你个田蜜蜜，故意躲我呀?!&ot;田立业瞧着那只大脑袋乐了:&ot;胡司令，你咋找到这里来了?&ot;遂又对李馨香介绍说，&ot;这是我们镜湖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胡早秋，胡司令&ot;胡早秋冲着李馨香点点头，和李馨香礼节性地握了握手，又盯上了田立业，滔滔不绝地说起来:&ot;我说田蜜蜜，你耍我是不是?当真不把我们从七品的农村干部当回事了?啊?上次在镜湖不是说定了么?跨海大桥通车典礼后，你就把北京和省城的记者全带到我们镜湖来，帮我吹吹，咋到现在一个鬼影没见着?今天全市党政干部大会你也不参加，害得我牵着狗架着鹰满城找你找到你家，你妈说，你小子又不知在哪里接受&lso;酒精考验&rso;了……&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