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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桓吃了一惊,这也就是说,那个世界除了守门人和守山人之外,还有其他人……或者其他的智慧种族吗?
他已经在震动期中不知不觉地接受了“山门那边是另一个世界”
的设定,接受得比他自己想象得还快——想来还是读书不认真,唯物主义世界观没有竖立牢固的缘故。
棒槌没心没肺地继续说:“长者说今天晚上我们的山门就要转到另一边了,守门人传信,穆塔伊的主人已经围在了山门下,让我们小心。”
褚桓连忙追问:“围到山门下?要干什么?”
棒槌跃跃欲试地摩拳擦掌:“当然是打仗!”
褚桓:“……”
于是这里的风俗是,打仗要像过节一样欢欣鼓舞吗?
不过当褚桓环顾四周的时候,他发现其他人的态度都很正常,看来全族上下就只有这么一个棒槌,于是他安心地淡定了。
南山紧迫而不慌乱地调兵遣将,仿佛是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很快,整个离衣族就严阵以待了。
褚桓叹为观止地发现,这里才是真正的“全民皆兵”
,凡是十四岁以上的人,无论男女,全都带好了武器与坚硬的护身盔甲,就连被勒令不准乱跑的孩子都会握着特制的小刀和细矛。
众人集结时,花骨朵带着几个稍大些的孩子,每个人抱着两坛酒鱼贯而入,将人们手中的酒碗加满。
这一回的酒里没有那股妖异的腥味,也并不浓烈,入口甚至微微有些清苦。
南山一手托着酒碗,一手拿着他的族长权杖,顶端的火苗像一块硕大无比的宝石,将他的五官映照得如一尊永恒的神像。
万众瞩目中,他站在高台之上,似乎觉得说什么都多余,于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继而微微地笑起来。
“我们明年再回来。”
他说。
离衣族众大声欢呼,酒水如同勇气般奔腾地涌入他们的血管中,这就像一次别开生面的誓师,又像是一场潇洒万分的离别。
褚桓在角落里注视着南山的微笑,忽然有些期待起他们所说的不可思议的世界了。
然而事情总是这样,当他乌鸦嘴的时候,命运必然不负他的重托,一定让他祸不单行。
当他盼点好的时候,一切又总是大相径庭——褚桓很快发现,那个世界绝对没什么好期待的。
傍晚时分,褚桓感觉到大地深处传来的躁动。
他若有所感,猛地抬头,盘踞在离衣族上空的雾气突然兵分两路,分散开来,露出如洗的夜空,与两轮原本在云雾中影影绰绰的月亮。
只见这两轮月亮中原本亮的那个渐暗,而暗的却渐明,月光盛如飞瀑,照得四下里苍白如大漠,而后,它们俩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开始移动。
终于,两轮月亮合二为一。
也就在这一刻,浓雾散净了。
褚桓听见远处传来无名野兽的呼啸声,他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愕然地发现,原本离衣族聚居的山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到了一座山上,原本的河流归于一起,成了群山环抱在山腰的湖,巨雕从头顶上呼啸着盘旋而过。
山脚下是密密麻麻的“疯狗”
穆塔伊,足有成百上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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