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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恐怖的阴影与莫名的白光全都荡然无存,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南山以手撑地,然而一下竟然没站起来,重新摔了回去,可见那一下撞得不轻,他满头的冷汗,后腰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
如果他不是天生铜皮铁骨的守山人,估计脊梁骨都给撞断了。
但是南山一声没吭,他的喘息声粗重了起来,咬紧的牙关将他的下颌崩出一道坚硬的痕迹。
褚桓当即眼角一抽:“给我看看。”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褚桓的错觉,他伸手过去拉南山的时候,对方居然躲了一下。
“别看了,”
南山艰难地爬了起来,脚下踉跄着晃了晃,几乎有点直不起腰来,“先走。”
“慢点,你等等,”
褚桓叫住他,“走什么走?过来,我背你。”
南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目光,避开了他的视线,随后近乎逞强地直起腰,走得几乎有点半身不遂。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南山突然躲起他来?
褚桓皱了皱眉,然而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说什么。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很快走过了短暂的缓坡,到了山体上几乎最险的一段路,那山岩直上直下,一眼望不到底,上面结着一层细碎的冰渣,褚桓看了一眼就感觉头皮一炸——这要怎么下去?
他们当时爬上来的时候就几乎爬成了一群没有头套的蜘蛛侠,但要用同样的办法下去,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小芳连忙回头请示南山:“族长,这怎么办?”
南山没应声,他十分痛苦地弯下了腰,此时背后那一大片淤青已经发紫了,皮下能看见网状的血管,皲裂一样狰狞地盘踞在那,乍一看还以为他腰间围了一条大蟒蛇。
褚桓不由分说地按住他,仔细查看那撞伤,他试探地轻轻在南山肿起来的皮肤上碰了一下,感觉油皮都在发烫。
南山忍住了没吭声,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不行,”
褚桓转向小芳,“兄弟,你先去附近看看有没有结实点的藤条,砍下几根长的,把大家绑在一起。”
山崖上长着很多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小芳没有异议,闻言立刻行动起来。
而南山却再一次躲开褚桓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试图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这回,褚桓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这不是他的错觉,南山就是态度明确地在躲着他。
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突然别扭起来?
褚桓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无暇细想,他伸手一拉,抓紧了南山的手腕,沉下脸来:“你不能自己走,要么我背着你,要么我抱着你,自己选一个。”
南山沉吟了片刻,不知给自己做了什么心理建设,很快稳住了自己的眼神,目光在褚桓身上才刚结痂的大小伤口上溜了一圈,客观冷静地回答说:“你自己伤口没有完全好,从这里下去已经勉强,如果再背一个人,到时候伤口一定会裂开。
我最多一宿就能恢复,你不行。”
这话有理有据,简直无从反驳。
此时小芳已经快手快脚地将藤条砍了回来,袁平走过来,将藤条的一头丢给褚桓:“他说得对,闪开吧脆皮狗——族长你捆结实一点,这段路我背你。”
袁平没事就爱挤兑褚桓,频率跟吃饭喝水差不多,褚桓本来早已经习惯,基本都是当耳旁风,然而此时,他心里却陡然升起了一把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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