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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明察暗访,竟不知查不出那人的痕迹。
也难怪,当时一团慌乱,谁会去注意我的身后是哪双手一把把我推入危险之中。
然而我并非真的不晓得是谁,事后几度忆及,衣带间的香风是我所熟悉,她却忘却了这样的细节。
然而我如此隐忍不发,一则是没有确凿证据,二则,此人将来恐怕于我颇有用处。
我的余光忽然卷触到一抹银红色的浮影。
还未出声,身边的槿汐已经恭敬请安:“曹婕妤安好。”
目光微转,正好迎面对上那双幽深狭长的眸子。
曹琴默只着了件银白勾勒宝相花纹的里服,外披一层半透明的的浅樱红绉纱,只手持着一条月白的手绢,盈盈含笑朝我请下安去:“莞贵嫔金安。”
我伸手虚扶她一把:“曹姐姐起来吧,何须这样客气。”
她笑意款款,眉目濯濯,其实她的姿色不过是中上之姿,只是笑意凭添了温柔之色,这样素净而不失艳丽的服色也使得她别有一番动人心处。
她微笑道:“不想在这里遇见贵嫔娘娘。”
我与她一同坐下,示意槿汐等人远远守侯,不许听见我们说话,我笑道:“姐姐与我生疏了呢,还是唤我妹妹吧。”
她见我撇开众人与她独坐,笑容若有似无:“妹妹自怀胎以来似乎不大出门,格外小心,现在怎么放心把人都撇开了呢?”
我双眸微睐,轻轻笑道:“曹姐姐说笑呢,我怎么会不放心呢?姐姐与我在一起我要是有什么闪失自然是姐姐的不是啊,姐姐当然会全力照顾妹妹的。
何况……”
我微微一笑,目光似无意扫过她,“这里又不会有人来推我一把。”
曹婕妤微微一愣,竟是毫不变色,笑靥如花道:“妹妹真会说笑,谁敢来推你一把呢,怕是伸一指头也不敢啊?”
她惊奇道:“难道妹妹什么时候被人推了一把吗?”
她把手抚在胸口,作受惊状道:“做姐姐的竟不知道,妹妹告诉皇上了吗?”
她这样滴水不漏,有一刹那我竟然以为自己是怀疑错了人,然而转念还是肯定,玄凌赏我的东西我私自送给了她,她怎敢再送与别人,蜜合香的味道我是不会闻错的。
念及此我也不置可否,只如闲话家常一般,闲闲道:“温仪帝姬近来身体可好?”
她立刻警觉,如护雏的母鸟,道:“贵嫔妹妹费心,温仪只是有些小咳嗽,不碍事的。”
我恍若无意般道:“是啊。
只要不再遇上弄错了木薯粉之类的事,帝姬千金之体必然无恙。
她的神情猛地一凛,不复刚才的镇静,讪讪道:“皇上已经处置了弄错木薯粉的小唐,想来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吧。”
我宁和微笑道:“但愿如此吧。
如今我也即将为人母,特别能体会身为人母的心情。
曹姐姐抚育帝姬也是万般不易啊,听说姐姐生帝姬的时候还是难产,惊险万分呢。”
她微微动容:“为人母的确十分不易,时时事事都要为她操心,她若有一点半点不适,我便如剜心一样难受,情愿为她承担苦楚。”
我点头,平视她双目,“曹姐姐是个极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养育帝姬。
这个不需妹妹多言。
只是妹妹叮嘱姐姐一句,得人庇佑是好,也要看是什么人是不是?否则身受其害反倒有苦说不出了。”
她怔一怔,脸色有些不悦,道:“姐姐愚钝,贵嫔妹妹说的我竟十分不懂。”
我用手绢拂落身上的落花,慢慢笑道:“姐姐既然不懂,妹妹就更不懂了。
只是妹妹懂得一样,华妃娘娘当日搜存菊堂而不得是有人顺水推舟,虽不是为了帮我,我却也领她这一份情。”
见她脸色大变,我笑得更轻松:“妹妹还懂得一件事,为虎作伥没有好下场,而弃暗投明则是保全自己和别人最好的法子——姐姐自然懂得良禽择木而栖。”
她的神色阴晴不定,几番变化,终于还是如常,“是明是暗到底还是未知之数。”
她沉默片刻,似是有迟疑之色,终于吐露几字道:“你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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