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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3页）

正在左右为难时，叶一扑哧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做起这个动作时，自然得像是演习了千百次一般。

苏虞从他的手掌下看他，看见叶一一个字一个字、格外认真地说：&ldo;真可惜不是你呢。

我很希望是你。

但，也很不希望是你。

&rdo;

虽然他的话前后矛盾，但苏虞却立刻明白了叶一的意思。

叶一说的希望，是指如果他们能够成为合作伙伴，一起为梦想而努力的话，那么这个前进的过程，将会因为有对方的存在而变得美妙；而他的不希望则是……

答案就在脑海中飘舞，但这一瞬间，苏虞却不敢抓住细看，因为、因为……

结果，叶一直接说了出来：&ldo;因为，那是耽误你。

苏虞，你是为珠宝设计而生的。

&rdo;

脑中的迷雾散开了，答案铿锵坠地，坠地之前，看见对方无比清凉清透清润的眼睛，仿佛消融黑暗的光一般，连带着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苏虞忽然有点想哭。

其实从小到大，因为耳朵听不见的缘故，在学习文字和唇语上，受了很多很多苦。

那时候妈妈辞掉了音乐学校的工作，专心在家教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她不理解的，就教到她理解；她不明白的，就用各种方法弄到她明白，她因无法领悟而哭，妈妈就陪着她一起哭，她因学到了新东西而笑，妈妈笑得比她还开心……

回想起来，她的童年，真可以用字字血泪来行容。

然后，混混沌沌地长到十三岁，看到《treasure》后，某个念头突然而然就蹦了出来‐‐

&ldo;妈妈，我可以学这个吗？&rdo;因为交流障碍而显得比同龄人要幼稚许多的她，捧着杂志找到琴室里正在练琴的妈妈，妈妈看了杂志后，第一反应不是雀跃&ldo;好啊，宝贝你想学什么都可以&rdo;；也不是欣慰&ldo;真好，宝贝儿你终于有感兴趣的东西了&rdo;，而是泛红了眼眶，默默地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因为听不见，所以不能继承妈妈的天赋，走上音乐的道路……这是妈妈心中最以难言说的痛吧？

因为听不见，所以可选择的工作太少了，画画勉强算个不错的途径……那时候的妈妈，是不是这么想的呢？

此后，虽然很努力地学习，也得到了很多老师的赞美，但来到ss后，却由衷地感到了自己和别人的差距。

正处在敏感的狐疑的自我审视又自我否定阶段的苏虞，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叶一对她说‐‐

&ldo;苏虞，你是为珠宝设计而生的。

&rdo;

虽然她是通过唇语来接收这句话的，但是，内心深处，却好像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那是……

天籁般美妙的音符。

&ldo;我啊……&rdo;苏虞慢慢地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地、慎重地，去握一个男孩的手，&ldo;无聊也好，迷茫也罢，都想跟叶一一起学到最后。

所以，我们一起毕业好不好？叶一。

&rdo;

叶一眼中起了一系列的变化。

苏虞就那么仰着头，朝他温柔地、温静地、带着少女独有的腼腆和纯真地暖暖一笑，&ldo;叶一，一起毕业吧。

&rdo;

叶一静默了很久很久。

最后，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轻轻地按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