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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不许困觉……报仇的时候到啦……我听到孪生兄弟在我的两个耳朵外边一唱一和地说。

&ldo;我们应该设一条智谋！

&rdo;

&ldo;要干掉他还不留痕迹！

&rdo;

&ldo;我有点困啦。

&rdo;大毛打了一个哈欠。

二毛几乎与大毛同时打了一个哈欠，说：&ldo;我的眼皮也发沉。

&rdo;

&ldo;我们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再起来定计？&rdo;

&ldo;我们早该睡一会啦……&rdo;

&ldo;不过……爹娘的深仇大恨还没报，怎么能睡觉？&rdo;

&ldo;我们问问爹娘怎么样？&rdo;

连我都看到那个赤身露体的女人从洞口的稻糙fèng里钻出来啦，稻糙在她身后无声地、迅速地合起来，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她的眼皮上抹着一层红色。

嘴唇上涂着绿颜色。

鬼……我想。

这个小毛孩子是从哪儿钻进来的？她问，我磨磨牙生吃了他吧！

把我吓得尿滋在稻糙上啦。

她用指头‐‐冰凉的指头‐‐指头上生着铁一样的长指甲‐‐戳着我的胸脯，自言自语地说着：膘还可以，生吃有点腥，还是用稻糙烧熟了好吃，烧熟了，撒上盐，抹上酱，慢慢地品咂着滋味吃……

我的心脏早就不会跳了，手脚也麻木僵直，想动弹是万万不能够啦。

但我的思想还在继续，我在回忆自己的历史，究竟是从哪里来？

到底要往哪里去？越想越糊涂，就这样又糊糊涂涂地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时，昨夜的惊悸未消。

躺着不动，不知是死还是活着。

一线红光从稻糙fèng里she进来，想了好久才明白太阳出来了。

孪生兄弟在我身体两侧仰着大睡，鼾声如雷，两根通红的&ldo;胡萝卜&rdo;从稻糙里钻出来，傻不楞冬的怪诞样儿，我喜爱，连姑娘们小媳妇们老大婶子们也会喜爱，流沙口子村那个半人半妖的神婆子也喜爱，她的事在后边就说。

天亮了，我撕着他们的耳朵吼叫。

费了约有吃顿饭的工夫，我把他们弄醒了。

&ldo;干什么呢！

小屁孩！

为什么不让我睡觉？&rdo;

&ldo;小屁孩你破坏我们的觉，不让我睡，为什么？&rdo;

我说：&ldo;明了天啦。

明了天啦。

我们在稻糙垛里困着啦。

我还梦到了一个生着肉翅膀的女人，她自己说是你们的娘，现在明了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