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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萁闷笑一阵儿,脸色阴转晴,问:“在哪里吃饭?”
两人这一通吵架,是从来没有过的。
从前两人不和,要么冷战,一天不说一句话,要么肉搏,用竖起刺的身体狠狠地扎向对方,却从来没有这样纯粹的无聊的磨牙似的拌嘴。
拌过嘴后,马骁浑身轻松,唱起歌来,唱的是“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
祖国的山山水水映入了我的心,决不容豺狼来侵犯。”
念萁假意怒道:“你说谁是豺狼?啊?”
马骁停下歌声,笑答:“谁答应谁就是。”
念萁哼一声,看看自己的指甲说:“刚才还说我是披着羊皮的牛,这下我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了。”
马骁从眼角看一眼她的动作,忙说:“不许磨爪子,不许抓人。”
念萁握起拳头就砸在他腿上,马骁大喊一声说:“也不许砸腿。
我的脚踩在油门上呢,出了事你负责?”
念萁这下才乖了。
车到一个休息站,马骁停了车和念萁下去上洗手间,念萁说晚霞真好看,坐在车里用相机拍天上的火烧云。
马骁说:“你连相机都带了,还说什么不去?”
念萁听他提起这个就恨,回答说:“马骁,你不可以这么独断专行的,你是逼我上了车,但我心里不开心,你又有什么乐趣?”
马骁说:“我就是弄不懂你为什么不开心?出来玩玩有什么不好?你都在家里关了一个夏天了。”
念萁说:“没有,还不到一个月。”
马骁算一算,确实不到一个月,但为什么他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了?他耐着性子问:“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开心?不要说什么蚊子啦过敏啦的话,我带了驱蚊水散利痛芬必得感冒通十滴水驱风油曼秀雷敦薄荷膏外加仁丹,我不会把你放在危险的环境下,你一生病我就心痛,你这么闹别扭实在是毫无理由。”
念萁慢慢把相机收起来,鼻子抽泣了一下,马骁皱着眉毛问她:“又怎么了?”
念萁抹了一下眼泪,咕哝了一句,马骁说:“大声点,我听不清。”
念萁恼道:“我的那个又迟了,我不想在乡下提心吊胆的,看个医生都不方便。”
马骁仍然不明白,说:“那个是哪个?”
看到念萁涨得通红的脸,才恍然道:“哦,那个。”
念萁羞愤地捶他说:“你还说你还说。”
马骁笑着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没事的没事的,该来的总会来。
不管是那个,还是那那个。”
念萁嗯一声,安静地依在他怀里。
马骁心情大好,说:“我们去杭州味庄吃饭吧,就在杨公堤上,那一段路风景很好。
今晚就住在杭州,晚上我们可以游夜西湖,看三潭映月。”
念萁发作了一通,对自己的小脾气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愿就此认错,仍然外强中干凶巴巴地说:“又不是八月十五,看什么三潭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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