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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抬手拉下他略显僵硬的胳膊,像往常一样摸了摸他的手心,然后松开了手。
“司南,你没错,不用道歉,是我错了,该赎罪的也是我。
我没勇气爱你了,你也,别爱我了。”
你也……
别爱我了……
“不——可——能!”
司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三个字。
他眼眶通红,四肢百骸都被灌入了“分手”
的痛苦,疼的几欲落下泪来。
单薄的胸口像破了个大洞,所有的温度,所有的感情都在迅速流失,而他执着不退,拼命挣扎,妄图拿一腔热血修复好它。
可惜——
“我言尽于此,还是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四个金光大字一出,一腔热血变成了狗血,刀剑无眼,斯人无情,瞬间一拥而上将他戳了个对穿,三刀六洞,刀刀见血。
司南心里烂了一片,浑身都像在漏风,呼呼地,没有重心,没有重量,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倒似的。
明白了自己哪怕只是留在他身边也会让他觉得难过,司南便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现实即是,一切终究是往日不可追,回天无力了。
司南一走,陈森一身的森冷铁甲便轰然碎裂,他想起身走到窗前去看看,然而屁股底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拔不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死死扒着床沿。
关雁吭哧吭哧的跑上楼来,跑的急了,收势不及整个人“砰”
一声撞到了门板上,疼的直搓牙花子:“诶我说,司南怎么走了?我问他也不理我,你俩吵架了?”
关雁搓着胳膊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话,“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乍一看面前这位的脸色,好嘛,比刚楼下那位还要惨白,余下的话便都自动咽回肚子里了。
陈森像是累极了,目光一晃而过床头的那个白瓷碗,翻身又躺回了床上。
关雁原地站了一会儿,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还能说些啥,只好把碗端上,拧熄了床头灯又退了出去。
“你现在选的是一条背离大众,背离纲常的歪门邪道,妈不想看到你被社会抛弃,被所有人奚落耻笑的那一天啊!
你到底明不明白?”
“儿子,你信不信,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命数的?你和那孩子的事成不了,终有一天,你会回到正轨上来的,妈保证。”
“告诉妈,你后悔吗?”
后悔吗后悔吗后悔吗后悔吗——
陈森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冷汗,眼睛死死的瞪大直视着前方,抓着床单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就这么坐着愣了许久的神,他如梦初醒的翻身下床,走到客厅去倒了杯水。
客厅的窗帘没有被拉上,月光清冷明亮的照进来,铺了一地的霜白。
陈森握着水杯,手指一根根捏紧了,骨节泛白。
他许久没有做过这样写实的梦了,梦里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泛着青,活脱脱一副将死之人的面相。
而他攥着母亲的手,面上还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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